寿司本来就是凉的。大概曾子牧觉得她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热的东西放久了也会凉,就索性让人买凉的过来了。只是她累了一早上,吃冷的总觉得不尽兴。可再看手边那个保温瓶,摸着还微温,她又提起兴致来了。
她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还热呼呼的南瓜玉米汤,不由又高兴起来。严幼微也是饿狠了,就着南瓜汤把两盒寿司都给吃了,一个也没剩下。吃过饭后她又去忙工作,那一天一直忙到天黑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
她到家后才想起曾子牧的伤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头。曾子牧头一回受伤的时候,她只顾着气他跟韩宁一起在医院,完全没往别的方面想。可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时,她就不得不怀疑了。
曾子牧的命挺硬的,她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出过这么大的事故。可以说,他的人生是被幸运女神所眷顾的,别人时常触霉头倒大霉的事情,他一件也没遇到过。
可最近短短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就遇到了两回。这实在不能拿意外来说事儿了。严幼微虽然不想再跟曾子牧扯上关系,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害死。想到他终究是阳阳的亲生父亲,严幼微犹豫了片刻还是打通了对方的电话。
不管是不是真的,提醒一下总是好的。
曾子牧的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就在严幼微准备挂掉时,才听他闷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睡觉吗?”
“嗯。”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曾子牧揉揉眼睛:“有什么事儿吗?”
严幼微顿了顿,先关心对方一下:“听老赵说你手受伤了,要不要紧?”
曾子牧一下子坐床上坐起来:“严幼微,有话就直说。你不是那种会拐弯抹脚的人。从前你就很不擅长这个。”
这点倒说得很对。但其实曾子牧错了,她严幼微不是不擅长,只是在他面前没有这个意识。她跟他直来直往惯了,一直放肆了十几年。直到两人结婚后,她才学会伪装自己,不将心里想的那些摆在这个男人面前。
现在被曾子牧这么呛声,她骨子里外放的一面实在有些藏不住,咬牙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个司机真不开眼,怎么不撞厉害点,就伤了一点手,应该整只手切下来才好。”
这下曾子牧就笑了:“你嘴这么毒,吴楚知道吗?”
严幼微一愣:“你还认得他?”
“我们当年经常一起打球,隔壁系的同学,怎么可能不认识。”
“还以为你们这种人眼高于顶,老同学什么的早就忘光了。”
曾子牧呲牙:“我连你这种的都没忘,足以见得我这个人不记仇。”
“我怎么了,我还比不上吴楚吗?”
“你又哪里比得上他了?”
“姓曾的!”严幼微的火气终于被挑了起来。她完全没察觉曾子牧是故意在气她,就这么被他牵着鼻子走,说了半天的话。
直到几分钟后她才想起来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赶紧喊停:“你别总扯着我说别的,让我说点正经的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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