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露了半截在衣领外头,细腻瓷白。
“在想什么?嗯?”有男子站在她的身后说话,熟悉的气息被初春的风卷送着打在她鼻尖,是淡淡的、好闻的墨香。
她看过韩均的手,宽大修长,指腹带着薄茧,那是常年握笔拿剑带出来的。
“在想今儿月亮倒是挺圆的,这个时节也有不少花儿,真正的是花好月圆。”
只是这样好的意境和兆头,不知路家能不能一直春风得意下去。
路子昕甩了甩头,会的。
那一缕未梳为拢的发便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起来,有好闻的茉莉清香随着发丝扫在韩均深邃俊逸的脸庞之上。
路子昕才发现他靠的已经极近了。
春日衫薄,尤其他常年习武底子好,更是穿的不多,有隐隐的热气从那坚硬宽阔的胸膛散出来,激的路子昕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偏又暖融融的欢喜。
主子们说话,下人早已经悄没声儿地收拾好了东西快步退了下去。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是方才那种遥远的喧闹中带着的安静,而是真正的寂静,她几乎能听到俩人心跳声交叠在一起。
一人强劲有力,一人急促细微。
路子昕不由捏了捏衣角,不知道自己在一个劲儿地瞎紧张什么。
韩均肯定在笑吧,他就喜欢作弄她,然后看自己局促不安地模样。
夜凉如水,不知道是不是下人走的时候撤下去了几盏烛火,还是因为她站在屏风的Yin影里,周围突然暗了很多。
直到韩均自身后轻轻拍了拍她头顶,路子昕才发现原来是韩均将她自上而下地包裹在他高大的身影里了。
现在她自己不排斥俩人这样的亲昵了。
只是到底是在路家,还有丫鬟婆子轻手轻脚地偶尔来回有过,路子昕绷着脸,却不知道粉面已是微红。
她不安地躲了两下。
韩均果然轻轻笑了两声,捉了她的小手不准乱动,另一只手已经从头顶落在她单薄的肩上,问道:“怎么不去闹洞房?”
新婚之夜,亲近的人家都会作弄一番新人。
路子昕瞟他一眼,明知故问。
她不信路子闵的性子,会放过韩均,否则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和自己说些闲话。
早几日路子闵就个个都咬牙切齿地嘱咐了一番,谁敢闹他,来日他就加倍还回去。
只是这话却对那些早已经成亲的人不管用,还有胆大不怕的,所以如今路子闵的新房里正热闹着。
路子昕因是姑娘家,那里多是二哥翰林院的同僚,去了难免不方便。
韩均却是实打实地被威胁到了。
他可舍不得自己成亲那一日,小丫头被人作弄,到时候免不了把气撒在他头上,岂不是得不偿失?
“不去也好,回头磕着碰着。”见她不说,韩均替她道。
这人今天倒怪,跑到这里跟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
路子昕看他一眼,心想韩均绝对是有旁的事要说。
果然,片刻后落在她肩上的大掌用了些力气,听到韩均幽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掰过他身子,路子昕便深深望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般的眸子中。
“长乐,再过几日我就要去甘肃了。”
他本就在甘肃任职,在京中逗留到今日已经是皇恩浩荡,除了期满未定的,旁的外官哪个不过完年就收拾齐整兢兢业业地赴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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