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临走的那天,嫂子带我去自由贸易市场,说要给我买点特产带回去,分给局里的同志。”
“藏红花,椰枣,蜂蜜,Jing油...嫂子给我买了好多,让我带回来,对了还有羊rou干,你不是最喜欢吃羊rou么,她给我买了十大包,说让我带回去吃,我不喜欢羊膻味儿啊,就不要,她很久没说话,但终究也没有勉强。”
“你到底想说什么。”陆凛终于打断,他不想再听,听了受不住,她离开的那段时间,是他人生最灰暗的三年,杯弓蛇影,轻易不能触碰。
小汪不急不慢,继续地说:“自由市场人太多,我跟嫂子走散了,提着大包小包,找到她的时候,她蹲在一个阿拉伯木雕匠的摊位前,看着一只麋鹿的雕像,使劲儿擦眼泪。”
陆凛的心蓦然一抽,像是被人抽空了所有的氧气,拿杯的手轻微颤了颤。
“我第一次见她哭成那个样子,怎么擦,都擦不完啊。”
小汪的故事讲完,夜色已经深了。
这时候,陆凛嘶哑的嗓音传来,宛如废弃已久的大提琴拉奏一支干枯的和弦。
“我他妈早就原谅她了。”
那是被他塞进身体,融进血rou里,揉进了命里的女人啊!
他年少时候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热血,都只对她一个人倾泻,她是他情窦初开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女人。
他二十三岁的时候要了她,从此以后,不管是身子还是心,这辈子就是她的了。
爱进命里了啊!
陆凛还记得,那年他刚刚大二,进原始森林拉练,班上的同学比他提早几天回来,他跟着队长在山里多呆了几天,进行特训。
那是一个chaoshi闷热的盛夏午后,他穿着一件黑色背心,背着军绿色的行李包,从公交车上下来。外面下着倾盆大雨,雨滴密集地拍打着屋檐地面,氲起了一层燥热蒸发过后的淡淡雾气。
他在公交亭里等了很久,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队长让他在中午下班前去教务处登记报道,陆凛索性就不等了,径直冲进大雨中。
shi就shi吧,在原始森林每天风吹日晒,也没见得怎样,他身体好,不怕生病。
他背着重重的行李包,在瓢泼大雨中一路狂奔,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察觉到不对劲,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他。
他猛然转身,防备地往后看去。
只见大雨中,一个穿青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撑着一柄小碎花伞,定定站在他身后,与他隔着两米远的距离。
他蓦然回头,她吓得往后退了退。
她的皮肤好白好白,比牛nai,比栀子花还白,一双杏眼却幽黑明亮。
她站在瓢泼大雨中,亭亭玉立,看着他。
裙角已经被大雨濡shi,贴在她修长的大腿上,她还穿着浅色的长裤袜,给人一中清新的邻家女孩的感觉。
大雨顺着陆凛的眼睛,坠落,陆凛擦了脸,转身继续往前走。
而那个女孩三两步追上来,努力地跑到他身边,伸手给他撑伞。
陆凛不解地看她一眼:“你...”
她解释说:“警察哥哥,我是隔壁传媒的大学生青鸟志工社团的社员,今天轮到我出志工,给周围学校没有带伞的同学撑伞,送他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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