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说,“里面都是厨房用的东西,除了锅铲、碗碟之类的用具,还有姜片,大蒜,油,黑胡椒白胡椒,罗勒,薄荷叶,黄油,糖和盐,我认不出来的香料,真空包装的葱和辣椒……”
“别说了。”林尼制止了皮耶尔,“越说越饿。”
救生舰里再次安静下来。
而这一次的安静有些诡异:外面的敲击声没有了。
打开记录仪之后,他们发现工蜂全都消失了。夜幕已经降临,救生舰外一片漆黑,有风呜呜低鸣。
“打开发动机!”林尼冷得说话都有点儿抖,“快离开这里。”
皮耶尔启动了发动机。
在执行全舰检测程序的时候,救生舰里的灯一盏盏都亮了起来。
皮耶尔、林尼和唐墨都挤在驾驶室里,没有人注意到后面的江彻和奥维德。
“好了。”江彻说,“可以放开手了。”
在这次突如其来的黑暗中,奥维德一直握着他的手。由于恐惧和紧张,江彻的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这让两人紧密接触的手心很不舒服。
奥维德看上去很担心。他松开了手,小声说:“你可以跟我说话的。多说一些话就不会那么怕了。”
江彻“嗯”了一声。
他突然很想告诉奥维德,这一次陷入黑暗,他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这很奇怪,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很快,他渐渐明白了:林尼在奥维德的左侧,而奥维德坐在他的左侧,唐墨在他的右侧。他们五人坐成了一个圈。因此唐墨靠近林尼想把牛rou条分给他的时候,江彻察觉到她温暖的手指擦过了自己紧握着颤抖的拳头。
那是人的体温,带着热气,带着勃勃生机。
和他被困在冷冻仓里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
然后他听到了更多的声音。他身边的人在说话,在争执,奥维德听到林尼发怒就会笑,皮耶尔一个个地回忆箱子里的内容物,唐墨吃完了牛rou条,又拆开一包饼干。
声音太多了。温暖的、他熟悉的声音太多了。
身体的颤抖渐渐停了下来。然后他清晰地感觉到奥维德握住自己的手,并且轻轻用力。
江彻想起了奥维德名字的含义。
“我没事。”江彻低声说。
就在此时,控制台突然发出了响亮的报警声。
“有一个起落架被异物卡住了。”皮耶尔开启了更详细的检测程序,数分钟之后结果显示了出来,“……根据长度和粗细看,应该是格瑞亚工蜂的尾针。”
想要取出尾针,就必须要离开救生舰,绕到后方修理起落架。
但他们无法确定格瑞亚工蜂是否还在附近。外头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思忖片刻之后,林尼艰难地作出了一个决定:“联系黑海的那个垃圾。”
他们不知道黑海的日出日落时间是什么时候,但宋君行显然是被他们从睡梦中挖起来的。他赤.裸上身,头发蓬乱,呵欠连连。
“格瑞亚工蜂的习性你清楚吗?”林尼开门见山,“我们现在要维修救生舰,但是武器没办法抵抗那么多工蜂。你要的什么蘑菇虾都在这儿,要是我们去不了黑海,你也吃不到。”
宋君行挠挠眉毛:“你这么没礼貌,连招呼都不打,我本来是不想搭理你的。但是为了我的小金菇和虾,我再说一遍吧:格瑞亚工蜂在晚上是不会出来的,它们的视力退化严重,晚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移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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