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他父亲还在的时候。
他在房间里读书,他大哥在院子里练武,他三弟在地上爬,他四弟还摇篮里哭。
他想着想着就笑了,人生的前三十年,几乎都是父亲跟大哥撑起了这个家,直到两个男人都倒在了战场上,就轮到他了,如今,轮到他四弟了。
他忽然又想起那一日在京城诗会,有个年轻男人站在河对面朗声yin诗:“一见萧郎误终身,不见萧郎终生误。”
声音缱绻,却又掷地有声。
那个人是谁呢,叫什么名字呢,长什么样子呢。
萧延礼拼命地想了想,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张脸,他看清了,正是那个人。
任怀风!
“萧延礼,睁开眼,看看我!”任怀风大声在萧延礼耳边喊,喊得喉咙疼,咳嗽了两声。
“你他么现在就挂了,我找谁说理去,我喜欢你这么久,你他么连个反应都没有,我亏大了!”任怀风拍拍萧延礼的脸,又扒拉他的眼皮,“你倒是睁眼看看我啊!”
“我看着呢。”萧延礼微不可闻地动了动喉结,也不知道这话任怀风能不能听见,掀了掀眼皮,任怀风高兴了半晌。
拖着萧延礼就往背上拉,“你丫平时不是挺威风的么,怎么现在走不动道了?”
“我还是第一次离你这么近,你说咱俩是不是也算有肌肤之亲了。”
“萧延礼啊,你说咱俩这回要是能走出去,你是不是得去天家跟前求一道婚旨,不为别的,就为咱俩的。”
任怀风嘿嘿傻笑,“我觉得你也喜欢我,你说我说得对吧。”
萧延礼挂在任怀风的后背上,垂在任怀风胸前的两只手,突然动了动,费力抬起来,捏了一下任怀风的脸,在他耳边沙着嗓子说:“想得美!”
任怀风还是笑,觉得萧延礼捏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趴趴的,完全看不出当初在萧家提剑要杀他的样子,这人哪还有拿剑的力气啊?
萧延礼摩挲了一下手指,感觉到任怀风的脸瘦了一大圈,硌手得很。
“放了我吧,你在京城好好的,何必来?”
任怀风停下来,喘了一口气,“京城这会儿还不知道好不好呢,我要一直待在京城,指不定这会儿还不如待在这里。万一被沈家那老混蛋跟小混蛋逮住千刀万剐了,你也知道我把他们家女儿整得不轻,你家侯夫人疯了,有我一半。”
萧延礼从喉咙里发出两声意味不明的呵笑,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身上太多伤了,没可能走出去,你自己走吧,别管我。”
他说得很慢,任怀风也很耐心在听。
直到他说完许久,任怀风也没有说话。
像是在思考他的话,萧延礼其实看不太清了,他浑身上下太多伤口,伤口发炎,又失血过多,让他整个人都处于高烧当中,意识几乎快支撑不住。
任怀风没什么表情,十分平静地应了一句:“好啊。”
萧延礼似乎轻松了一下,只听任怀风又说:“你要是承认你喜欢我,我就答应你,把你放了我自己走,萧延礼,你承不承认啊?”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是因为时间太晚,还想继续写,这是25号的份,加班太久码字晚了,周五争取早点下班十二点之前更新,睡觉,晚安……
第23章 第 23 章
人大约只有在生死的那一瞬时,才能无比清晰地感受身边这个人对自己到底怀着怎样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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