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剑也不再锋利。”
穆武来沉默良久,把手按住剑柄,对无名道:“你是认为,我赢不了你?”
无名道:“赢不了。”
穆武来深吸一口气,攥紧指节,挖苦道:“依你之见,我会在多少招之内败?”
无名双目清澄,眼中却空无一物:“你拔不出你的剑。”
穆武来忽然很想拔剑一试!
他想拔剑,不为报夺妾之仇,不为功名利禄,亦不为了结这小妾所生的贱种。
好似辰光倒转,回到了最初,初次握住剑时,一种紧张和激动,攫住了他。
那时,他只有剑。仿佛握住了剑,就握住了一切。
穆武来按住剑柄,用心一处,剑气贯通,剑在鞘中铮鸣,似要一试锋芒。
无名一动不动,眼波微澜,带着些询问,仿佛在询问穆武来,是否决意受死。
穆武来并不想死,他可以跪地求饶,或纵声呼救,抑或夺门而逃——
但他不能,他看着韶华正盛的无名,忽觉自己是伏枥的老骥,辜负了年华和剑。
这些年,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投靠朝廷,享尽富贵,却从未有一日称心。
他让荣华富贵绊住了,一日比一日忧虑,忧虑衰老死亡,忧虑一朝失去荣华富贵,忧虑围绕在身边的人不怀好意,忧虑在春宵时分腿间之物会不听使唤。
他甚至想起了他辜负的亡魂,包括夜盟主的兄弟,那些曾敬爱他信赖他的人。
一切已如烟散去,他只有拔剑,拔剑就会称心如意!
无名看着穆武来,穆武来的目光,变得纯粹而凝定,如同利剑。
这是他的杀母仇人,如今送上门,毫无疑问,要做个了结。
但若此人已是行尸走rou,功名利禄的傀儡,发着愚不可及的皇帝梦,那他就算杀了此人,也不能改变其分毫。他要这个人,作为真正的人死去,这才是杀人的意义。
时候到了,穆武来拳紧的指节,动了一动,也只是动了一动。
这一刹,在无名眼中,世间万物,连同穆武来的指节,却是静止不动的。
他掠至穆武来身前,扬手指尖拨抡,铍刀闪作万点银光,脚下划了半弧,在其身后收手立定时,观战的无颜始才眨了眨眼,犹然盯着他之前立身之处。
穆武来也盯住无名之前立身之处,无名的残影,仍在那处立着,离他只有十步远。
在他年轻时,他从未辜负剑,剑也从未辜负过他,谁也不能在十步内,避开他的剑。
山岳盟的叶盟主不能,乾坤盟的夜盟主也不能,持铍刀的病劫无名更不能。
一旦拔剑,无名就必死无疑!
穆武来想拔剑,却拔不出剑。他的眼仁,映出大团雪芒。他的目力,却不足以捕捉这雪芒。
那只是若隐若现闪逝的光,好似焰火,消散在高远虚无的夜空之中。
无颜一眨眼,穆武来竟不见了,持剑而立的,是一具干净的白骨。
在这白骨脚下,有一堆杂碎之物,细看时,却是碎rou,过了好一会儿,才渗出血来。
她不禁白了脸,极轻地咽了口唾沫,屏住气息寻觅无名。
“吓着了你?”无名立在无颜斜对面,手中擢着一件金丝软甲,冷不丁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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