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变鬼了。

    准确点儿来说，我就变成了妖。

    58.

    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却是事实。

    59.

    我从无尽的岁月中醒来，看见自己是一堆白骨。

    脊背上被人刻着‘白骨夫人’四个字。

    小狐狸果然说到做到。

    天知道那会儿我只是矫情作祟。

    不过……

    她一狐狸帮我这么多，我是挺感谢她的。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由小狐狸变成了老狐狸。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她老了，但也没变丑，有些女人只有在十多二十岁时才拥有美好的外貌，但是有些女人，即便年华老去，她们也依旧美丽，这种美丽并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反而会因为岁月而增添更多的魅力。

    小狐狸就是这样。

    我与她闲谈闲逛。

    说来，我见她三次，三次都与她闲谈。

    谈完结局都不好。

    这次，我也打算自己把自己的结局定下——这并不是一个好结局。

    60.

    我想见皮皮猴一面——最后一面。

    61.

    第一世，我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历劫，虽说历劫，却是没经过什么苦难就回去了。

    他是石胎，天生地养，吸收日月Jing华，可迟迟不化形。

    后来，我是王母侍前侍女，他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62.

    第二世，我是凡人。

    他被压在五行山下。

    63.

    这一世，我成了妖。

    他却要成佛，走那西天取经之路。

    仿佛无论如何，我和他都只有错过这唯一一个结局。

    64.

    既然如此，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65.

    纵观所有人一生，并非是没了谁就不能活。

    我也如此。

    然而，于我来说，大抵是活着的时间太漫长，漫长到连活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变得乏味了。

    如果选择生与死，我选后者。

    66.

    我不动声色的与小狐狸疏离。

    尽管我也没和她亲近过。

    大抵是有所察觉的，才不言不语，任凭我。

    67.

    我不是不感动。

    我的感动表现在——不牵连她。

    68.

    好吧，这的确是我的借口，每次利用完就掉，都没有一点儿神仙该有的仙风道骨。

    不过……

    老和尚说三千大世界。

    我不知道别的世界里的神仙是什么模样，反正我在天上看见的那群神仙倒真不算仙风道骨，跟实力强大的凡人没什么差别。

    69.

    嗤。

    神仙啊。

    70.

    我最终还是看见了皮皮猴，那个时候，他正守护在一个和尚身边。

    他安静的盘腿坐在那里，毛茸茸的毛挡住了他的神色，他的模样已经看不清楚，可他那副安静沉默的相，没有当年在石胎里与我闲谈时的机敏，也没有在大闹天宫时的意气风发，甚至目光低沉，并不活泼机灵，不像个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