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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得没错,事实上阿罗已经觉得自己有些微卤莽了。
第二天,当他们面对面坐着,躲着外头的人,在秦七月房里用晚膳的时候,阿罗忽然就怀疑起自己来了:她这一来,是想要挽回秦七月,还是什么?这一来的后果,是将他挽回了,还是把事情搅得越发混乱了?
她看向秦七月,后者正快乐地挟着一大块羊rou放进她的碗里,两眼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大抵是希望她把那块油腻腻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吞下肚。“要好好补补。”这是他说的。因此叫人摆了一桌子rou食出来。
阿罗只觉得一片混乱。
当夜本已打算回帅府东楼,奈何被秦七月又怨又哄了一番,终是又过一夜。
当然,秦七月自是识相,未敢提那欢爱之事。如此,阿罗一夜翻来覆去,思绪翻飞。
她并不后悔。
秦七月是她自己选择的。燕召和秦七月纵然有天渊之别,此刻她也知道自己要选择、该选择的都是秦七月。
何况,出身在那样的家族,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后悔是没有用的。应该做的,就是在已然的情况下做出对局势最有利的判断和选择。
她已经选择了秦七月,也不打算再去更改。
只是秦七月目前的情况,似乎还是一盘烂棋。
对玉连虎骑的兄弟们来说,似乎可以洋洋得意,自以为前途不可限量:目前已经是胤朝最强的燕军旗下;燕召和太子似乎都颇为重视;身怀绝技又连连立功……但在阿罗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盘烂棋。一颗棋子。
冲上去,会被敌方吞下;坚持到最后,仍是会被下棋的人收起来。
——就算千万个幸运,燕召会一直罩着玉连虎骑;就算秦七月那莽性子不惹事端,一辈子不上朝殿,安稳做燕召的暗器杀招,也没奈何找不到她王罗漪的位置。
她要把自己放在哪里?
阿罗知道,即便真不行,她往后退一步,回到燕召身边,亦无不可。
可是那她又何必来?
思绪颠颠倒倒,终是不得宁息。夜半来,转头看见秦七月呼呼睡得正香。睡梦里感觉到身边异动,翻个身,将她搂进怀里,兀自还残留咧嘴傻笑的痕迹。
这痴儿!
第三天,秦七月去营里练兵。
那头是燕召阅营,秦七月不得不从软玉温香美人窝里爬起,排兵,汇报,接受燕召偶尔淡淡投来的一个眼神;而这头是独眼刘私下来约见燕夫人,恶狠狠瞪了欲阻止他的阿財等人,委婉地向阿罗表达了诚惶诚恐、望您重新考虑的意见。
都不容易哪……
所以,当秦七月又不好意思让燕召戴了绿帽子,又琢磨不透燕召的眼神究竟是啥意思,又没有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燕召大聊私事,在这样的情况下,带着一肚子窝囊回得房来时,阿罗已经回去了。
剩下阿財和兀鹰低着头,沉默地认错。
他妈的独眼刘!
老子不发火,当我是病猫!
而阿罗则在回东楼的路上,冷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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