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林景城，这么多年了，林景城心里喜欢他却憋得这么厉害就能看出他的性格。倘若不是一击必中，林景城宁愿隐忍着。

    大约……在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之前，林景城也是打算这么做的吧。

    林萧然心情很失落，坐着出租车很快就到了裴浩住院的地方。

    林萧然买了花，当他在前台问道裴浩病房，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才看见裴浩站在窗边。

    这里是单间病房，他完全把窗户大开着，外面的风吹动着白色的窗帘，也吹乱了裴浩的发丝。他的脸色很冷，一点表情都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裴浩。”直到林萧然喊了他一声，裴浩才缓缓的转过身。

    他的目光从那束花，逐渐放到了林萧然身上：“坐。”

    “你不惊讶我会来？”

    裴浩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外面的风吹得房间里有些冷了，林萧然把花帮他放到床柜前，才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去。

    “我没想到你会送我花。”毕竟他做了那种事情。

    “……看望病人。”

    裴浩挑眉，也就是说这花只是一种礼貌？

    他从窗边走了过来，慢慢的关紧了窗户。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这里所有的东西全是虚假的，除了林萧然这个外来者。

    起初的意识海，只是为了防止这些人格进一步崩坏，分出更多的人格来。然后……为了防止人格们互相吞噬，破坏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又多了诸多限制。

    他喜欢乔云深，又不认识程肖和叶晗两个，自然不会做什么。

    同样的，另外三个也是。

    他们不会被设定成对立面，也不会自相残杀。

    裴浩望向了林萧然，眼神逐渐变得清明。他是最后一个，所以林萧然一定会全力取悦他，欺骗他。那张嘴里到底会说多少谎话？多少甜言蜜语？

    只要一想到林萧然表现出来的东西统统都是假的，他的心就凉了一大片，仿佛被什么情绪给撕扯着，逐渐变得浑浊不清。

    “萧然，你知道云深在哪里吗？”

    林萧然嘴里尝到了苦涩，狠狠的捏紧了手：“他……”

    “他怎么了？”

    林萧然的眼眶红了一圈，几乎不太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他死了。”

    裴浩不由的想，这种表情又是骗人的吧？乔云深还真是蠢，竟然会为了这样一个人……他的心里充满了悲痛，直到最后，又升起一种快/感来。

    我们谁也得不到他，不止是我。

    “死了……云深死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林萧然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他想起乔云深死之前，悄然的在他耳旁留下的那几句话。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

    只要一想起，肺部吸进来的空气都沾染了痛苦，让他浑身都生疼。因为墨迟被分裂成五个人格，在意识海里又被表现成不同的个体，当他和林景城在一起之后，许多时候攻略其他人格，他都有点出轨的感觉。

    直到乔云深说，喜欢一个人就该喜欢全部。

    大约如果是他变成这样，支零破碎，他同样会喜欢他的全部吧。

    那一个瞬间，林萧然才发现，自己的喜欢多么微不足道，远不如墨迟对他的喜欢。

    看他像是陷入沉思的样子，裴浩将他微微抱住，低声在林萧然耳边说：“很疼吗？我比你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