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台走了出去。
没成想唐敬还在外间儿,正与时钺说话。
芷熙先是纳闷,后来瞧时钺毕恭毕敬的,近前一听,似乎在讲之前针灸的事情。
芷熙吓了一跳,她以为老爷起初没说,是真的没发现,原来不是没瞧见,而是没有马上找他们问话而已。
芷熙也不知自己在内里的时候,唐敬说了些什么,反正就见时钺低着头,道:“若是老爷信不过,时钺也无话可说。”
唐敬微睨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道:“别人凭什么信得过你?”
时钺抬起头来,道:“家父是一辈子行医济世,时钺虽不得真传,但也学了个多少,时钺有信心能医好少爷的腿疾,只是时日问题。”
唐敬此时才看了他一眼,道:“你当真以为你的身世我不清楚么?倘或不是已经摸清楚了你的底细,怎么可能任你捣鼓少爷。”
时钺有些惊诧。
那日唐敬叫诚恕去查,没过一天就查清楚了,时钺其实也是出身名门,时钺的父亲医术高超,生在书香门第,后来进京想要考进宫去做御医。
却不懂宫里的路数,得罪了元弼,元弼命人将他捻了出境,时钺的父亲心性重,觉着没脸子回家去,就在其他地方开了个药铺子。
唐敬知道他有些能耐,如今郁瑞的腿也只剩下乱投医了,所以唐敬才没有怎么样时钺,不过警示还是要有的。
唐敬道:“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时钺道:“难道不是乱医治少爷?”
“是你胆子太大,什么事儿都能自己做主,倘或我不知道,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倘或你的医术不到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你打算如何收场?”
时钺被唐敬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只好低头不言语,其实唐敬说得对,这些事本该禀明唐敬才对的。
时钺也知道自己做的有失偏颇。
芷熙求情道:“老爷,时钺也是为了少爷好,您念在他刚进宅子,又是一心一意为了少爷,才糊涂的,您饶他一次。当然……当然奴婢也是糊涂,求老爷也绕过奴婢一回。”
唐敬半响没吭声,吓得芷熙心里没谱儿,似乎过了好长时间,唐敬才道:“起来罢,别跪了。”
芷熙大喜,赶紧起身来,时钺也跟着起来。
唐敬道:“看在你们对主子一心一意的份上,如果再有下次,我说话从来不喜欢说第二遍,吩咐事情也从来都是一遍,你们仔细掂量着如何罢。”
时钺和芷熙也不敢贫嘴,老老实实的应了一次。
唐敬刚说完,突听里屋似乎一阵响动,郁瑞的声音喊了一声。
芷熙和时钺一愣,唐敬最先反应过来,里间儿和外间儿本是有门的,但是因为天气热,就没有关门,只是垂下了帘子,唐敬进去的急,竟是将帘子一把扥掉了,“哗啦”散了一片。
芷熙也跟着慌慌张张的跑进去,时钺长了个心,一把抓起桌上的烛台子点起来,这才冲过去,不然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不点蜡烛还好,一点起来,芷熙“啊”的叫了一声,猛地转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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