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杂种由打树下走过来,穿一身崭新的宝蓝褶子,绣岁寒三友,香草边阑,镶边回纹,只用枝金簪把一头乌黑墨浓的头发绾起来,愈发显得眉目生动可爱,站在树下喜孜孜,粉浓浓雪白的脸上美滋滋的笑,眼里只顾盯著彭天虎上下瞅个不停。
☆、24小翼王戏人不成反吃瘪,借引子又施yIn邪
宗瑞一直望著彭天虎径自走到跟前,也不看看人家拿啥眼神剜他,只管笑嘻嘻的说:“彭天虎,原来你叫这名,真可人爱,你怎麽不早点对我说?”靴尖碰著人家鞋帮,才站住,又找话套近乎:“你怎麽一个人喝酒?多闷,有什麽意思,我来陪你一块儿,说说知心话,交杯成对,才是乐子。”
说著话便要内侍拿过凳来,想同彭天虎挨肩擦膀坐一处耍。
他自己倒想得挺美,可人家彭天虎一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伸手把他脑瓜拧下来当瓢盛酒才真是乐子,眼瞅著这小王八蛋就要钻到自己怀里来了,就觉得跟癞蛤蟆蹦到脚面上那般膈应,看见他涎脸涎皮的那副怂样,彭天虎简直就他娘的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不由得暴喝一声:“滚犊子!”把手里酒坛猛往地上一掼,正砸在火盆里,登时那火腾腾蹿起来多老高,迸起黑灰三尺。
彭天虎起身上去一脚,踢得那火盆球一般飞起直奔宗瑞。这又是酒汁滚油般乱溅,又扬起一路黑灰,宗瑞纵然身法敏捷闪过了火盆,也吃了一身埋汰,刚上身的新衣服被火星迸得星星点点虫嗑般许多洞。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碰了一鼻子灰。
宗瑞灰头土脸站那都愣了,把生气这茬都忘了,只在那绞袖子咬嘴唇,呆呆盯著彭天虎,半晌才缓过神来,心里这个难受委屈就别提多大发了,口里直喊:“彭天虎,你混帐!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好!要你偏偏这样对我!你混蛋你!我何曾对谁这麽上过心,只你一个罢了,你怎的偏这样?”
彭天虎可不惯他毛病,张口敲锣一般大骂:“我看你这小畜生是少根筋缺根弦吧,我呸!就你这小畜生都不是人养出来的,缺德损透了,你干的是人事?老子活劈你两半都是轻的,趁早滚远点,省得看你就不烦别人。他娘的,一看你就膈应得老子一身鸡皮疙瘩,掉地上劈里啪啦还带(车古)辘个的!”
一席话说得宗瑞泡进黄连水里一般,都苦透心了,倒好像他平白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眼睛瞪得圆溜溜又红通通的,气冲冲道:“你气死我了!我先踢你这不知好歹的臭烂货满地(车古)辘吧!”抬脚便来踢彭天虎。
彭天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抬看一看他,怎麽就这麽看不上这小逼崽子!啐一口在地上,背手进屋了。宗瑞还可劲儿劲儿的追人家屁股後面颠颠的抬腿赶著踢,到门口,彭天虎
(口光)当一甩门,差点就把门板直接拍宗瑞脸上了。周围这些太监也不敢瞎搅合他俩之间的事儿。就他们那位少千岁的脾气,可好有一比呐,就像那二月天说风就是雨,说变脸就变脸,赶著这会儿他使性子,要踢人家,等过一会儿又好了,砂糖拌蜜都没他腻歪。再者说,就他们王爷相中的这主儿,那是谁都能惹得起的吗?要是他们凑跟前,还不够人家蒲扇大掌一扇的,抡起醋钵般铁拳,他们全都得跟王八撵西瓜似的叫人揍得满地(车古)辘。都苶呆呆的站著,没人敢上前。
宗瑞一路踢到门口,一脚也没落到彭天虎身上去,站门口瞪著门板这个来气,还偏没处撒气去,砰,一脚踹在门上,到窗根前跺脚骂:“行,你行!彭天虎,你真行!你就撅我吧,你给我等著!我告诉你,咱俩绝对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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