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掉在清水里的红色墨水，被手指一拨，晕出一丝丝、一片片或轻或重、或粉或红的颜色，仿佛被蒙上的轻柔纱帘，随风摇荡；又像神女舞出的绸带，在天空绕出一圈圈优美的弧度。

    红霞之下，望不到边际的漫漫沙漠，起伏如海边波涛，被一夜夜风吹得整整齐齐，山面平整，头一日游客戏耍过后留下的印迹早就消失在呜呜笛声之中。

    “真美。”柳熠被这景色震得舍不得挪开眼。

    他们出来没有带相机，柳熠本来是想带的，但被唐老板阻止了。

    他说，当你用相机留下最美的景色的瞬间，你就失去了用心感受极致美丽的瞬间。

    他还说，旅行是心的修行，而不是照相机的位移。

    ……

    这种话，果然是唐老板这种少女才能说出来的。

    “你好看，比风景更好看。”唐老板说。

    “……”柳熠。拜托，不要总是猛不丁地调情好不好，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

    柳熠压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心说还好这霞光掩住了他脸上的红晕，不然真是没脸解释自己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还会为这么一句情话脸红心跳。

    唐老板偏过头看他，说：“柳熠，我想亲你。”

    “……”柳熠的脸一下子红得连红霞都盖不住了，像是醉酒上脸，耳根子烧得像涂了胭脂。

    你要亲就亲！说出来干什么！

    在一起快半年，两人平时那啥的时候没少说这种露骨羞耻的话，但那是在床上，柳熠倒不觉得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情景不同，听到这些话的感受就完全不同了。

    “你想让我亲你吗？”唐老板又问，他的音色像粘稠的蜂蜜，引得柳熠心里的小虫躁动不安。

    唐老板虽然没等到口头答案，但他看得出柳熠脸上掩不住的汹涌爱意，听得出柳熠胸膛里那颗狂乱的心脏现在是为谁跳动。

    最让人痴迷的爱，最让人沉醉的情，是相爱，是互相钟情。

    他偏过头吻住了柳熠，极尽温柔的吻，如醇酒香醇的吻。

    那一瞬间，柳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是如何沉沦的，随着一下一下的心跳，一步一步地心甘情愿地沉溺在对方的气息里。

    “我爱你。”

    柳熠第一次对唐鄞城说出他的爱。

    他感到唐老板的气息一窒，只是短短地一瞬，唐老板的吻就激烈了起来，像是饥渴的旱地，又像是久未进食的野兽。

    这次吻持续了很久，从站着搂着抱着到躺着翻滚着依偎着。

    两个大男人在这空无人烟的大漠里用自己无言的吻一遍遍告诉对方“我爱你”。

    “好了，好了，不亲了。”柳熠躺在沙子上，偏过头，躲过唐老板又低下来的头。

    “我还想。”唐老板低下头，迅速地又啄了一下柳熠的唇，然后抬起头无辜地看着他。

    柳熠看着唐老板沾了不少沙子的脸，忍不住笑道：“满嘴都是沙子，再亲下去吃沙子都吃饱了。”

    唐老板吧了下嘴，果然都是沙。

    ……

    这次旅行并没有进行三天，第二天结束后，唐老板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留下柳熠一个人带着两人的行李独自回了家。

    ☆、一个人过三十岁生日

    第十六章

    柳熠一个人被丢在小城里，也并没有多生气，毕竟这天是中秋节，唐老板回家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