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淹死,于心不忍。而且上次与罗虎分开时,他还提了句,说什么“你年岁虽不及阿杏,我瞧着你比她反像更大些。她太软了,我没回来前,麻烦你帮我多照看点她”,自己当时含含糊糊也应了的。往后还要靠这人生财,春杏要真就这么死了,罗虎回来知道了,会不会迁怒而翻脸?到时候一个不好,别说利钱,怕是连本钱也打水漂。但是说到救,拿什么去救?石寡妇虽也同情春杏,但想叫她和自己一道出手,那是不可能的,别人更没指望。自己一个人,就算那杨太公的儿子媳妇站着不动让她Cao个大棒从后脑勺打过去,只怕那力气都未必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一棒撂倒一个。何况就算侥幸弄了出来,现在罗虎还没回来,自己能把她一个大活人藏到哪里去?万一没吃到rou反惹得一身sao,会不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嫂子,春杏嫂子以前给过我吃的。她怪可怜的。你去求求敬轩叔吧!”
林娇正在摇摆不定,边上一直沉默的能武突然这样说道,顿时被点醒了——她开不了外挂,但可以去找那个人啊。那个人虽然也够古板的,但和杨太公这种人应该还是不一样的。他应了帮忙最好,要是也赞同沉塘,那她也不用跟他客气,就用他腿上的那个疤痕故技重施再来一遍,反正春杏现在也正缺一个jian夫。
林娇立刻收拾了下,跟能武说了一声,叫他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行迹,立刻便往县城里去,没想到却又扑了个空,碰见的刘大同说他昨天就随李大人外出,要三四天后才回。
林娇气得肝疼,赶紧到城隍转了一圈,不见黑子,犹豫了下,又摸到前次罗虎落脚的地方,拍了半天的门也无人应。
林娇无可奈何,抬头见片刻前还阳光灿烂的天空变得Yin沉,尤其西南桃花村方向的那块,乌云密布,随风走得飞快,怕又要下雨,只好匆匆赶回,等到了,云层却又散了些。入夜之时,也不用偷偷摸摸地,随了三三两两的人到了祠堂大场——原来众人的神经被彻底刺激异常兴奋,吃了晚饭没事儿,便又踱过来闲话jian夫和沉塘,人多才说得有劲。
林娇见杨通宝和另个看守的人坐在横放在小黑屋门口的一条长凳上,正与身前的人讲得是手舞足蹈。抬头看了下天色,云层不厚,甚至隐隐有月亮隐现其中,除了那月亮蒙上了一层红色,看起来有点诡异外,瞧着一时半会儿的不像会下雨,一咬牙,只能铤而走险赌一把了——半夜放火烧祠堂。
祠堂多是木结构,前些时候天色又以大晴居多,百年的老木很是干燥,只要她在前头放一把火烧起来,看守的人必定过去救火,到时候趁乱,拿家里那把砍柴的刀劈掉锁把——这应该不难,因为年久失修,连祠堂都破败了,更何况这杂物间,刚才她装作无意随了几个想听里面声音的妇人凑到门边看了下,门把不用她劈就已经摇摇欲坠。到时候春杏可以在众人赶来前,从祠堂后的那条田路上逃走。
兔子急了还咬人,林娇不信春杏一旦有了机会还不会红了眼地拼命逃。反正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林娇打定主意回了家,把劈柴刀磨了下,抱出家里那个装灯油的小坛子,剪了自己一件最旧的衣服,摁进只剩一层底儿的油坛子里擦来抹去,又准备好了火石镰子和引燃的麦秸团,就只等夜半无人寂静时。哪里知道天却不从人愿,到了半夜,天空突然一个大雷,乌云不知道从哪里堆积下来,压得仿佛罩在了人顶,等又一道炸雷从头顶滚过时,天便像撒豆般地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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