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灵 - 分卷阅读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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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耳的钢琴演奏就传进来。

    韩育陵一听,就知弹琴的是骆禾羽,骆禾羽弹得没有章法,停顿了又继续,却只是零碎的几串音符,看来是在随性创作。

    韩育陵可没有兴趣欣赏,更不愿意让骆禾羽有机会和自己打招呼,他抗拒骆禾羽是深入骨髓的本能,一起工作已经是他所能应付的最大限度。

    韩育陵再关上电梯门,决定到天台篮球场去吹风,干坐着虽然是有点冷,可要他动起来打球他可没体力,他腿酸得连蹲厕所都有难度。

    电梯安静地往上爬,韩育陵想哼点什么打法寂静,竟不自觉地哼出刚才听到的破碎音符。

    韩育陵狠狠给自己脑袋一拳,告诫自己不要去想。抵达阳台时,扑面冷风令他打了个哆嗦,仅迟疑一会儿,那音符又浮现在他脑海,而且还莫名地连接了起来。

    韩育陵立刻跑出电梯,从篮子里捞起篮球,就带着球到场内,开始练习三分投球。

    篮球触地的声音,不知不觉有了旋律,就像编曲里的贝斯。篮球入筐的时机,不偏不倚地,发生在吉他刷弦的节奏点。

    以骆禾羽的音符为本的曲子渐渐诞生,韩育陵已经无从抗拒,创作音乐是他的本能。

    曲子的淡淡哀伤,深深思念,还有沉沉懊悔,诚实地反映着韩育陵内心无从宣泄的思绪。

    抱着篮球站在场中,韩育陵闭上眼,冷风吹乱他发丝,音乐挑拨他的情绪。

    曾几何时,叶雅琪在这球场把他紧拥入怀,听着他诉说许多难以启齿的苦痛往事,那时候,感受着叶雅琪的体温和触碰,他终于觉得自己得到了专属于自己的安全感。直到现在,韩育陵仍然没有把所有痛苦的回忆吐出,有太多回忆他觉得只要自己想一下就会疯,他曾经期待有人能够为他分担这些回忆的沉重,却觉得这样还是太自私,他更希望,爱着自己的人可以比自己过得快乐。

    结果,这份希望被自己给毁了。

    叶雅琪带着自己一部分的痛苦回忆,被自己给甩了。那不是好像……用后即丢的垃圾袋?

    “我是恶鬼,我该死,我真的很该死。”韩育陵自言自语,篮球滑出他冷得已经没有知觉的手,眼前突然变得模糊,呼吸渐渐辛苦,突然手背感觉一股热,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滴殷红血渍。

    韩育陵自过度的专注惊醒,赶紧拿出纸巾抹鼻血。

    降温了,你加衣服了吗?—— 叶雅琪常常这么叮咛。

    干燥呢,鼻子痒么?别揉,会流鼻血,来,我给你挠痒。—— 叶雅琪的鼻子,会贴上来蹭。

    韩育陵把沾满血的纸巾扔了,电梯还没有爬上来,他等不及,就进入楼梯间往下跑。他气喘吁吁推门出来,呼吸顺畅了,手指也灵活了。

    钢琴声仍未停止,韩育陵大步往钢琴走,察觉到他过来的骆禾羽居然腾地起身往后退。韩育陵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有要打人的想法,不过他也不想去关心骆禾羽想什么,径直往钢琴椅坐,十指模上了琴键,吸口气,就开始弹奏。

    原本各种人来人往杂音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只剩琴声,以及不久后的歌声。

    很明显,韩育陵这首曲子源自骆禾羽适才随意的拨弄。不过正因如此,众人皆叹为观止,韩育陵只用了不足一小时的时间,就成就一首动听的歌。

    手指弹出最后一个音符,韩育陵低低吐出口气。他累积那么多日子,孤单的思念,找到了一条传达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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