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说：“于放……尝尝我做的蛋糕怎么样？”

    于放搂着她不动。

    宋彤抓着于放衣襟摇了摇，撒娇道：“求你了。”

    于放滚动了两下喉结，干涩地说：“好。”

    明显看得出来于放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致，一直都提心吊胆地观察着宋彤，对方每一个反常的举动都能引起他一大堆的胡思乱想，就比如这个生日餐，哪里有下午两点这个不当不正的点儿过生日的呢。

    宋彤刻意无视于放的紧张，她笑着点蜡烛，让于放许愿，按照最标准的生日流程一步步往下走，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把气氛弄伤感了，虽然她心里这会儿酸不叽儿的，很难受。

    吹生日蜡烛，切蛋糕，吃饭，聊天，于放安静地坐在那听宋彤呱噪，说宋彬嫌弃她准备的那个彩色气球土，夸她蛋糕做的好看，还说今天出去买材料的时候，还有个女人使劲儿地看她手上的戒指，把她得瑟坏了。

    宋彤说的开怀，期间还跟于放两个人喝掉了半瓶红酒，小脸红扑扑的比往日多了些血色，眼睛也是shi漉漉的，闪着光，很漂亮。

    说到高兴时她手舞足蹈，不小心还把筷子给碰掉地了。

    “不行，喝迷糊了有点。”她自嘲地弯腰去捡筷子，却再也没起来。

    宋彤有些纳闷，不是说还有八个小时呢么？这才过了一半的时间怎么就毫无预兆地倒了呢？

    她动不了，身上的所有肢体器官她都无法调动，但是她虽然看不到但能听到，她听到碗盘碎裂，椅子倒地的声音，她也听到于放急切的呼唤声，到后来嘈嘈杂杂的，医生，救护车，自己也被搬过来，抬过去的，她想说句话，但却无能为力。

    她闻到了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也闻到了于放身上那淡淡的药香，自己的手被对方攥在手心里，温热有力。

    宋少明在看到救护车来到于放家门前的时候，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心还是抽痛了一下。宋彬还傻呼呼地看热闹，猜测不知道哪家老人出事了，直到亲眼看着于放跟在担架后跑出来时焦急崩溃的面孔。

    “这……是怎么回事？爸，妈，你们……你们早就知道？”宋彬愣怔地看着救护车匆匆开来又极速离去，整个人处在一种斯巴达的状态回不过神。

    宋彤经过三个半小时的抢救，最终停止了心跳。

    于放呆愣愣地坐在抢救室门口，看着宋少明上前去跟医生交涉，然后走回来跟他说：“再去看她一眼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于放就那么坐着，目光呆滞，忽然他捂着头痛哼一声，尖锐的刺痛瞬间击穿脑仁，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个陌生女孩被车碾压到不成形的尸体。

    虽然不认识，但那种失去的痛苦却是那么的相似，让人撕心裂肺的，措不及防的，甚至痛恨至极的感觉。

    “我，不去，我恨她，我不想再看到她，你让她滚，滚的越远越好！”于放弓起腰，将自己缩在走廊的椅子上面低喃着，声音嘶哑干涩，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锋利的刀刃，随着发音把他喉间划的鲜血淋漓。

    江燕站在旁边不说话，宋彬则是完全不在线上状态，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帮着宋彤一起布置房间，看她做蛋糕，吐槽她那么土了吧唧的生日气球。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呢？

    宋少明叹口气，然后转身走进抢救室，不管别人见不见，他都要去看上最后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