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可能搞错了顺序,”齐汾虽然没读过博士,但仍然感同身受地怜悯着安龙,“并不是安龙变成这个样子,而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
辛严更困惑了,“不是啊,跟我认识的完全不一样啊。”
齐汾说:“安龙能在危急时刻依旧保持镇定,我想是因为他很可能对于世界毁灭这件事感到开心呢!”
辛严:“啥?”
齐汾比划道:“想象一下,天天都在做实验到深夜,一周7天全然没有节假日,毕业前夕才发现努力了三年的实验结果与假设完全相反。为了毕业,每天都在熬夜写论文,想法观点一大堆奈何自身水平不够,终于完成了几千字后,清晨发现又掉了一把头发。然后论文被毙掉,导师随时可能通知你延期毕业。当年的同学们都娶妻生子年薪几十万,只有自己还在实验室里泡着,而未来就业率越来越低,前途一片死寂。”
辛严在齐汾的描述下体会到了深深的绝望感。
齐汾话锋一转:“然后世界末日来了!你再也不用考虑论文、毕业,再也不用见到爱恨交加的导师了!”
辛严:“……我有点理解了。”
回想起当初绝望在幸存的几个人里蔓延,唯有安龙Jing神振奋地鼓励大家奋起抗争,不能死在超市那个狭小的储藏室里。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天生乐观,现在想来全然搞错了方向。他是因为末日了才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啊!
辛严茫然道:“那我该怎么帮他?”
“呃……再来个世界末日?”齐汾不靠谱的提议。
辛严:“……”
齐汾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等他毕业了,头发说不定能长回来。”
辛严捂脸,不忍回味。
齐汾劝慰:“安啦!又不是你老婆,丑就丑点,人还是没变的。”
辛严更心痛了:“他就是我老婆啊!”
齐汾:“???”
“我喜欢他。”辛严沉默了几秒,又小声补充上一句,“末世的他。”
齐汾无语:“你不是说末世时候,没时间谈情说爱吗!”
“是没时间谈呀!”辛严理所当然道,“我们都直接做的。”
齐汾:“……”去你大爷的!
对于这种人,有病齐汾都不愿意给他治!病死算了!
后来辛严跟安龙还是变成了很好的朋友,齐汾还见过几次安龙陪辛严来三院复查。辛严每天愁的事情从世界末日变成了安龙脱发,每次见到齐汾都担忧地替好友打听哪里治疗脱发最有效。
安龙这人头发少但见识多,跟齐汾很聊得来,听到齐汾有继续深造的想法后,经常认真分析并劝他千万要深思熟虑。
齐汾看着安龙日益稀疏的毛发,觉得这个比他的言语更具说服力。
太可怕了,齐汾站在镜子前,计算这一头短发的发量够不够读博这几年掉的。
辛严正在诊疗室接受检查,安龙和齐汾在外面等待,俩个勉强可以算作同龄的学生相见恨晚的聊着天。
安龙仰头望着天花板,叹气,“真希望有世界末日啊!”
齐汾违心地附和。
“没有SCI,不用以论文论成败,不用考虑研究经费报销,不用讨好领导,”安龙憧憬着那个时代,“辛严说的是真的该多好!”
齐汾笑道:“你对于辛严说的怎么看?他预言了末日的日期,却没有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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