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出手来,捧了他腰间那串微有褪色的桃红流苏转移话题道:“……哎,阿言,那啥……说起来,这香囊你挂了有好久了吧。”
“嗯,近一年了。”沐樾言淡然应道,“期间还让你夺回了一次。”
“别说,那是罚你的,就算我再夺一次也不为过。”我伸长了手,欲将之一把摘下,半途被他抬臂截住,很是珍惜地捂在掌心里,凝声制止我道:“……送都送出去两次了,哪还有再夺回的道理?”
我微睁了眼睛,定定注视着他道:“可是阿言,你不是说过会竭力满足我的心愿吗?”
“嗯?”沐樾言面色不改道。
我低下头去,拿脸蹭他手背道:“那……我现在想要回这枚锦囊,你给还是不给?”
沐樾言眸色一顿,片晌踌躇,终究是僵硬地松开了手,转而颇为无奈地搭到我肩上,像是不知该往何处放。
我弯了眉眼,顺势凑上去,却并没有当真去将香囊摘下来,而是闭目贴在他腰际,扣着桃红流苏的底端轻声细语道:“逗你的,我针线活儿一向不好,想着给你再添个新的,却不知什么样的比较耐看。所以,你得暂且等上一阵子,这回我要慢些绣,日后绣好了给你悬在腰上,也比较有美感不是?”
闻言至此,他冰冷的眸色已然是悄无声息地融化了下来,弯了腰,低而沉道:“只要是夫人亲手绣的,什么样子都耐看……”
【删节】
是以,一夜醉生梦死的殢/雨/尤/云,两颗心像是最终停岸的船只,彼此靠近依偎,牵扯出无尽的眷恋与情深。次日晨时,窗外曙光淡薄,偶有青灰云烟匆匆掠过,闭目沉寂许久,方听得淅沥雨水落地后的清脆声响,温柔而又缱绻的,像是在谱一曲夏末的尾声。
大梦初醒后的我全身直接散了架,好一阵子连话都不会说了,嗓子更像是熄了火一般又嘶又哑。一时正纳闷得近乎冒出烟来,然而转眼往床边一看,便瞧见那位罪魁祸首还一脸没事儿人似的端坐在桌案跟前翻阅文书,整一个摇着尾巴的衣/冠/禽/兽。
我心里那个恼啊,恨不得立马跳下床来,一刀剜了他的脑袋,偏偏那一身筋骨像是被人活生生地剥了去,纵是粗略动一动手指,便已是极为不容易,末了,便只好安安分分地窝回床上,等着沐樾言前来伺候。
好在他也并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儿,如今见我下不来床了,便主动打水前来供我洗漱,事毕遣人端上来的粥点也不曾有所缺憾,皆是按着我平日的喜好来依次摆放。
我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瞧着桌案上五彩的糕点觉着新鲜,想取来一个放在手上把玩,不料让他抢先瞧出了蹊跷,忙是探手前来将我截住,转而端了桌上一碗白粥递到我面前道:“别闹腾,好好吃饭。”
我抬眉,半是慵懒,半是挑衅地凝视着沐樾言道:“你求我啊?”
他不知是当真温顺还是故作姿态,握着我的手便低下了头来,目光中犹是抹不去的柔和与坦然。
“求你。”
他这一声,登时震得我有些心慌了,忙是乱了阵脚,扶稳他的肩膀服软道:“你别这样……我吃就是了。”
沐樾言听罢立刻弯了眉眼,顺势捏着瓷勺置于我手心道:“粥是温的,不用怕烫。”
我应声点头,然而转念想想,还是觉得有些后怕。经过昨夜那一番折腾,我的人生就仿佛重来了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颠三倒四,俨然是一团乱麻,唯独窗外的雨声渐生清晰,无端缠绕在我耳畔,却并无明确一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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