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姨也不生气,笑了笑:“你们家属一个个总爱瞎Cao心,他要是能知道疼倒是好事咯!人昏迷了身体很重的,不用力根本抬不起来,下次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后来许曳自己来的时候觉得徐阿姨还是说错了,辰辰明明那么轻那么瘦,他每次动作的时候都小心得不能再小心,怕稍微用力一点就会把人弄坏了。
一个礼拜以后许曳第一次自己打流质,紧张得手一直发抖,不敢推注射器,后来是徐阿姨手把手带着做完的。他心里很难受,感觉自己特别没用,抓着宁觉辰的手深深埋下头,眼睛突然就红了。
徐阿姨宽慰他,说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末了又多加了一句:“一直没问过你是他的什么人啊?是听说有个双胞胎哥哥,我看你们长得一点不像啊!”许曳这才发觉自己刚刚失态了,他轻轻摩挲着宁觉辰的手心:“我是他……朋友。”徐阿姨好像很惊讶,赞叹说朋友能做到这程度不容易啊,真讲义气啊,小许你对朋友真好云云。许曳只觉得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徐阿姨家里的小儿子上高三了,晚自习回来要吃水果吃夜宵,正是家长忙的时候。到年底天越来越冷了,许曳确定自己一个人能搞定以后,就让徐阿姨每天晚上八九点早点回家了。
他很熟练地用枕头垫着帮宁觉辰翻完身,摸着他手有点凉,又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然后打了这一天最后一次流质。看到宁觉辰的嘴唇有点发干,许曳又多打了一点水,半个小时以后他把床摇平,用棉签蘸着漱口水给宁觉辰清洁口腔。
这段时间他和徐阿姨都在全心全意地照顾,宁觉辰气色看起来比刚开始好了很多,面上透着点粉,不是那种病气的苍白了。许曳用shi毛巾给他擦完脸,手上顿了顿,心跳越来越快,像揣着只兔子。他弯下腰,嘴唇发颤的碰了碰宁觉辰额头上那道伤痕。
许曳不会知道高二那年有人也这样惴惴不安地偷吻过他。
忙完这些他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把带来的杂志翻开,一只手扣在宁觉辰的手腕上,指尖无意识地揉着蝴蝶伤疤的边缘。
他在看宁觉辰写的那些散文和,宁觉辰的笔名叫9893,在这本叫的文艺杂志上很受欢迎。许曳从小就对语文深恶痛绝,现在他每天都逼着自己逐字逐句看这些,高考做理解都没这么认真过。
到十二点他再给宁觉辰翻了一次身,换过尿片后做了全身清理,一天就这样结束了。许曳打开手机在日历上做了一个新的记号,确认了一下两点、四点、六点的闹钟,然后俯下身大着胆子吻了吻宁觉辰的鼻尖:“晚安辰辰。”宁觉辰只是毫无反应的沉沉躺着,呼吸声却很规律,让人听着无比安心,好像他只是睡着。
许曳关了灯,在陪护床上侧身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他现在每天夜里要起来两三次给宁觉辰翻身,所以该睡的时候都尽可能睡多一点睡好一点,他怕一会儿起不来会误了翻身的时间。
20 告诉你个秘密
宁觉辰是在元旦那几天和徐霆雅提的分手,他心里揣着不能说的秘密,一方面实在没办法每天违心地披着陆觉岚的皮囊和徐霆雅在一起,另一方面又不敢把话说太重真伤了嫂子的心,所以他说的是“暂时分开”。
徐霆雅听完他的话直接气笑了:“陆觉岚,三个月了,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没变你没变,你只是需要点时间,我可以等,你恢复了就好了,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你到底怎么了?”这件事无论怎么做都是错,宁觉辰除了不断重复“对不起”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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