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挂断电话后,宁觉辰挣扎着起床去洗漱,抬头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脸惨白如纸。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大桌子菜,等许曳等到了八点半。后来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宁觉辰问许曳在哪里,许曳喝醉了,胡言乱语了半天也没讲清楚,最后倒是说了句马上过来,让宁觉辰等着他。
外面正纷纷扬扬飘着雪花,地下也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加上许曳又喝了酒,宁觉辰特意叮嘱他别开车,路上注意安全。许曳肯过来,宁觉辰很开心,他本来都不抱希望了。他把菜全都端去厨房热了一遍,又坐回餐桌继续等,九点半,许曳还是没来。
宁觉辰猜他又没带钥匙,就披了件羽绒服去楼下接他。雪越下越大,宁觉辰躲在楼道里缩手缩脚地抓着手机给许曳打电话,耳边只有冷硬的嘟嘟提示音,到后来宁觉辰的手指都冻僵了还在机械的一遍遍拨许曳的号码。
快十一点的时候,宁觉辰手机没电了,他想许曳可能不会来了。
桌上的菜又一次全都冷透了,宁觉辰只把那锅鲫鱼汤拿去了厨房。他冻得浑身都在抖,一路洒了好多汤水在地板上。过年期间菜价疯涨,想吃还不一定买得到,这条鱼是宁觉辰好几天前就在摊子上定好的,早上去拿的时候活蹦乱跳特别新鲜,他想许曳一定会喜欢的。
宁觉辰打开电视,幸好春晚还没结束,大红大绿欢天喜地的歌舞节目总算挽回一些气氛,让他不至于显得太过凄凉。加热完的鱼汤散发出勾人的香气,咕嘟咕嘟冒着ru白色的泡泡。宁觉辰一边默默流着眼泪一边专心致志吃鱼,盐好像放多了,有点咸。
电视里开始倒数的时候,他喝完了最后一勺鱼汤,摸了摸酸涩的眼角,给许曳发了一条简短的祝福短信。那场重感冒轰轰烈烈延续了半个月,正月半许曳来找宁觉辰的时候他才刚痊愈。
也就是在这半个月里,宁觉辰清楚意识到没有家的人从来就只有他一个。
再后来三年的春节,宁觉辰都没有主动问过许曳来不来,但是他还是会准备两人份的年夜饭,还是会煮许曳喜欢的鲫鱼汤。许曳一次也没来过,那么多菜宁觉辰总是一个人吃到年初五年初六才能吃完。
而所有的这些许曳全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四年里就连过年宁觉辰都没离开过他。一直养在身边的小猫小狗突然要独自出走,许曳心里竟然浮起一阵莫名的恐慌。
宁觉辰把他一番表情变化全看在眼里,想到许曳这些挣扎和困苦全是因为陆觉岚,顿时觉得索然无趣,背过身睡下了。许曳把揉烂的烟盒砸进垃圾桶,坐到床沿看着宁觉辰埋在被子里的瘦削背影。
宁觉辰长得白,是那种很细腻的透白,后颈正中有个圆圆的小痣,被周围白净的皮肤一衬,显得特别玲珑可爱。那个小痣随着他轻浅的呼吸时而没入被子边沿时而又慢慢升回来,许曳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心里面泛起一阵酥酥软软的疼惜。
他们开始这段荒谬关系的第一年,宁觉辰一整个冬天都穿着高领毛衣,还会表情认真地回头问他:“这样是不是更像我哥了?”——陆觉岚后颈上没有痣。
你早就不像他了,辰辰。
许曳躺下来从后面把他带进怀里轻轻搂着,宁觉辰呼吸随之猛然一滞,整个人都很不自在地僵住了。
他很累很困,只想赶紧睡一觉,睡着前还在昏昏沉沉地想:许曳这是干什么呢,这么温情脉脉的方式太不适合他们了,就好像他们是相爱的,是在一起的,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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