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国,建州这个小县城也就成了帝都。于是,五凤楼,太和殿拔地而起。这段历史非常短暂,但我们不能美其名曰昙花一现,个人权欲的实现总是建立在万民的痛苦之上的。
公交车直线穿过市中心,前往东站,陈超突然后悔没有搭乘另一路车,绕道前往母校附近转转。他的母校是建州第一中学,位于黄华山脚下。高中毕业之后,陈超便极少去那里了,同学们很少相聚,老师们更是不曾再见到过。在他心底,那里仿佛已经属于另一个世界,一个他永远回不去的世界。曾经在那读书的他是另一个陈超,老师和同学们认识的他是另一个陈超,现在的他于那里的一切是一个陌生人。滑稽的是,这似乎竟是陈超这些年离开的全部意义。
在公交车上便听说东站搬迁了。果然,东站的原址正在拆迁,四周围都是高档的楼盘。公交车一直往东,开到了荒凉的高速路附近。陈超走下公交车,顿时傻了眼,这里哪是什么汽车站呀,其实就是随手搭起的一个停车棚而已。由不得多加抱怨和不满,那辆前往东屯镇方向的汽车已经轰然起动,陈超慌忙提起行李箱准备上车。车厢的过道上堆满了行李,好不容易他挤上了车,把行李箱靠在了门口边。这时,售票员上车,指着各类行李,嚷嚷着让他们放到后备厢去。司机把后车厢打开,车上的行李全部转移到了后备厢里。车厢的过道清空了,这腾出来的空间也没有浪费掉。售票员从座椅下取出三条加棉的板块,架在了过道两旁的座椅边上,这就多出了六个座位。这是资源的整合利用,乘客们都有座位,不属于超载,只能算是多载。这种节约策略已经实行了好些年的时间,甚少回趟家的陈超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汽车驶出东站,沿着一条小溪流前行。这条溪流名叫东溪,自东面流向建州城内,汇入建溪。东溪的两侧,群山此起彼伏。公路和东溪朝着大致的曲线,在群山之间蜿蜒。汽车行驶大约十五分钟,便到了陈超的家乡——一个美丽的村庄。
陈超走下汽车,从后备厢里取出行李箱,或许是因为被重物挤压了的缘故,行李箱一边的滚轴裂了开来,现出很大的松动,滚动起来的时候发出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这异样的撞击声,陈超一步步朝家的位置走去。那是一栋两层楼高的房子,在他七岁左右的时候落成,将近二十年之后,仍然十分有幸地保持着原貌。
又或许是那行李箱与地面滚过的摩擦声,替陈超传达了归来的讯息。当他还没走到楼下时,便听见了母亲走下楼梯的声音,那是一阵急促的塑料鞋底与楼梯木板之间的敲打声。紧接着是母亲呼喊他的名字,饱含激动和期待之情,而陈超竟提不起任何兴奋,低沉地应答了一声。见母亲微笑地伸出手向他索要行李箱,陈超的内心突然百感交集,不知何以应对,只能乖乖将手中的行李箱交由于她。她一定想不到,曾经那么优秀的儿子,带着飞腾出去的户口,又如此低调地回到了这个小村庄,她一定没有预料过这样的场景,陈超这样想,他竟然这样想着,虽然眼前的她如此的激动和喜悦,仿佛对这一刻的到来期盼了许久,但陈超却会这样想,她一定对他失望极了。
母亲指引陈超来到楼下的房间,口中念叨着房间的凉快,她知道重庆是有名的火炉城市。在过去,陈超还在读中学的时候,每年放暑假回到家里,他们都会把二楼的卧室搬到一楼来。说是搬卧室,其实就是两铺床和一张四方桌。那时候,陈超在读中学的时候,每逢暑假家里还会多出几个孩子,都是他的表弟表妹们。自从陈超上了大学后,母亲便是一个人度过整个漫长的夏天,别说卧室了,恐怕她连一铺床都懒得搬,而是摇着纸扇直接睡在了二楼木板上。如今,因为陈超的归来,她又把卧室搬了下来。他站在房间门口,把头探进去一看,天呐,这哪里是一间卧室!这是一间由教室简单改造成的卧室。教室?没错!一间幼儿园的教室,母亲是一名幼师,当了二十年了。早些时候在村中心或者小学校里招生,最近几年都在自己家里办学。现在放暑假,教室里的课桌椅被堆在了一个角落里,另一个角落则放着一张床,另外还有一张四方桌,一把靠椅,这就是陈超眼前的这间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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