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了。她是这么劝说的:“江哥你稍微离姓严的远一点,他这个人不太在乎名声,行为举止也比较怪异,到时候把你也带歪了,可能会有损你在公安系统内高大正面的形象……”
“我觉得我很正常啊?”严峫奇怪道。
杨媚怒道:“你把江哥摁在床上一口口喂饭这哪里正常!”
江停微闭着眼睛,装什么都不知道,有条不紊喝着严峫亲手喂的养生粥,神态安详得犹如自带一圈柔光。
看着他这幅模样,杨媚内心终于意识到嫁出去的江哥泼出去的水,已经彻底拉不回己方阵营了,只得长吁短叹眼不见为净。
江停这种被药物影响的迷糊状态又维持了好几天,才终于渐渐恢复清醒,可以勉强自己下地了——这对任何一个自尊心强且急欲恢复自理能力的人来说,都是很值得庆贺的。
那天他终于在不用严峫帮忙的情况下独立完成了上厕所这件事,靠墙支撑着自己洗了手,内心充满了混合着心酸的成就感。他擦干双手,抬头时正巧看见镜子,只见自己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角竟然生出了几丝不易发现的细微纹路,不由陡然升起一股伤感:原来我这么快就三十多岁了吗?
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仿佛还近在眼前,转眼人生最宝贵的年华就全都过去了。
江停想起严峫,觉得他跟自己不一样,还是很年轻很英俊的,不由自嘲地想幸亏当初他瞎,否则爱情的小火花估计是拿金刚钻都擦不出来。
“媳妇——”严峫在外面哐哐哐拍门:“你在干什么?!你他妈是掉进马桶里了吗?!要不要我抱你出来?!”
江停Jing神一振,心说我刚才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只看脸像什么话,我明明是靠智商优势和人格魅力取胜的啊。
“来了!”江停提声回答,吸了口气打量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他余光瞥见镜子里的某个细节,陡然如遭雷劈。
“……严峫……”
“怎么啦?”严峫龇着牙守在门外,心里对江停不要自己帮忙上厕所的行为感到很不满,“你就是掉进马桶起不来了是吧?现在知道老公的重要性了对吧?后悔不后悔?下次还敢不敢一个人上厕……”
呼地一声门板打开,江停Jing神恍惚,面色发青。
“卧槽你怎么了?!”
江停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眼底闪动着悲痛、迷茫和仓惶。窒息般的沉默持续了整整十多秒,终于只听他缓缓开口,问出了这个直击心灵的问题:
“我的头发呢?”
严峫:“………………”
手术过后整整三个星期,迟来的危机感终于降临到了江队面前。
江停嘴唇发抖,指着自己的后脑勺:“我的头发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峫疯狂拍床,丧心病狂的大笑震撼了整层病房。
江停靠在病床头,一手捂眼,嘴角抽搐。他整个后脑勺头发都在开颅手术前被剃光了,三个星期休养并未使受尽折磨的毛囊恢复太多生机,眼下只长出了毛茸茸一层板寸;光秃秃的后脑勺与前额茂密黑发相映成趣,就像清朝男子的鼠尾辫正好颠倒过来,颇有种后现代非主流的风格。
“有什么好悲愤的,你这样也很好看啊!”严峫打开自己的手机相册,非常殷勤地一页页翻给江停看,只见屏幕上记录了江停后脑从光溜溜铮亮一片,到冒出一层青皮,再到长出小绒毛的全部过程,变换着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展示了什么叫做人生第四大错觉之老公认为你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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