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战功卓著的老兵，安排在另一个大厅里，那里比贵族厅可热闹得多。我听见老兵放开嗓门歌唱，他们吼着：“……我的朋友啊朋友啊朋友！抛下了这么多尸骸和年华，终于到了胜利之日！用鲜血用汗水浇灌胜利之花和果！哦哦哦！……再见吧少年的眼泪！已经到了摘取果实的时候！到了摘取果实的时候！……”

    我走近那个鬼哭狼嚎的队伍，一群老兵举着酒瓶在草坪上东倒西歪。伊桑还站着，他脸上多了条贯穿面孔的刀疤，看到我，咧开嘴对我用力挥手。我笑着对他比了个拇指，路过了他们。

    凯萨琳在走廊尽头等我，我给了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她笃定地点点头，说：“一切准备就绪，大人。”

    终于，已经到了摘取果实的时候。

    我突然出现在杰弗里面前时，他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杰弗里睁大了眼睛，直直看了我几秒钟，眼睛里的光黯淡下来。

    我佩服他，真的，至少当初我发现他的背叛时，我可没这么冷静。

    “小猫们都很好。”我说。

    “罗杰。”他叹息道，闭了闭眼睛，声音有点发抖。

    “你看起来不算很惊讶。”我说，“我还以为能给你点惊喜呢。”

    “你一直很聪明，学得非常快。”杰弗里垂下眼睛，我发现除了震惊与悲伤外，他脸上居然还有一点儿如释重负，“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怎么不问问我知道了多少？”我说，把椅子拉过来，坐了下去，“我们有很多时间。”

    杰弗里没说话，真不配合啊。我没趣地撇了撇嘴，开始自问自答。

    “我母亲的事情？我知道。她是公爵府的侍女，后来你提供假死药——可惜那种假死药也毁掉了她的脑子——送她前往十四区，此后十几年里，你的人坐视她沦为娼ji，坐视她被一个混混杀死。”

    “你的同族的事情？我知道。你早在很多年前就偷偷救下了很多猫，把它们隐藏在十三区，嗯，还有些别的地方。不过这些年你让几乎所有的猫都混进了我开设的福利院里，感谢你的信任。七只猫伪装成人类混入人群，我猜今早你已经联系不上他们了。放心，他们还活着。”

    “管家的事情？我知道。他忠于扎克瑞亚斯家族，而非某一代的某一个人，所以他才会在我的便宜爹越来越疯以后坐视你弄死他，又在此后辅佐我，暗示我别太看重你以及警惕异种，虽然那时候我足够傻，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他是个好管家，可惜我更喜欢忠于我的人。他辞职了，扎克瑞亚斯家会给他一笔养老金。”

    “我的父亲和哥哥姐姐们？这方面你把首尾处理得很好，我只能知道大概。扎克瑞亚斯见本来就一团糟，你无非加了把火。我也不需要知道细节，反正它不会在我身上重演。”

    “我？是的，我知道。你挑选了我，你造就了我……差一点点就成功了。但是我很幸运，”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发笑，“即便脱离了你，我依然非常幸运。我找到了能拆穿你骗局的手下，我找到了你藏起来的家族斗气修炼方式……”

    “你修炼了那个？”刚才一副认命模样的杰弗里突然激动起来，他死死瞪着我，我平静地看回去。

    “不然呢？你还真以为是战场突破？”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