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她都是突然一下子就想吃了……

    “我们提前回上海吧！”这样过了半个月，实在心疼媳妇，觉得她瘦得都一身骨头了（其实并没有）的孙齐圣突然这么说道。

    “提前回去？”陶小霜也想，她不止想上海的吃食，还想徐阿婆、妈妈和采秀高椿他们，可是——

    “宏兴那边你不是正在和张坤谈判吗？我们要是回去了，这事怎么办？他要是把厂卖给了别人……”

    孙齐圣：“应该不会，我出的120万的价他心里其实已经满意了，可这人人老成Jing，知道我们确实想要，就想再涨涨价。我越摆下车马来和他谈，他就越笃定……我们就回上海去，留下王查理来和他继续磨，反倒能削削他的气焰。”

    收音机或者说包括收音机在内的家用电器，这就是陶小霜和孙齐圣准备开辟的新事业。

    所谓改革开放，第一要务就是要招商引资，而在这一点上香港的商人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但不是人人都敢做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陶小霜就听吴太太说起过，她有一个亲戚就是专做家用电器方面的跨国贸易的，因为不知道大陆那边的具体情况，对于去大陆做生意的事，那人一直在犹豫和观望。

    吴太太亲戚所顾虑的也是香港商人们的共同顾虑：他们担心内地的政策会反复——万一又搞起运动来了怎么办？也担心内地的购买力——每月几十块收入的大陆仔真的会买几百块一台的家用电器？更担心赚来的人民币怎么用——这时的人民币几乎就没和国际接轨，要不然也不会有什么一亿件白衬衫换一架飞机的事了！

    而陶小霜和孙齐圣就没有这些顾虑了，资本主义人民那些关于改革开放和中国国力的可笑担心且不说，就购买力的问题，这些香港人还不知道吧——在如今的上海，要想风风光光的结个婚，得备齐“三大件”——手表、自行车和缝纫机。要是还有富余，那就再加上收音机，凑成“三转一响”。结婚这样的人生大事都要三转一响了，还用得着担心购买力如何？

    所以，几番思量研究后，陶小霜和孙齐圣决定两人接下来就要做这家用电器的买卖了。两人准备先从技术含量含量最低的收音机起步，等收购了张坤的宏兴厂，他们就会和广州那边的招商引资的有关部门接触，争取把收音机卖给广州的百货系统。

    而张坤是新界那边一个贸易行的老板，他想脱手的宏兴，就是一个生产收音机的电子厂，厂子规模不大，也就两个厂房和百来个工人。这宏兴厂生产的收音机在香港卖的并不好，最近一年账面上已经出现了亏损，但孙齐圣和陶小霜看中的是他那两个厂房里的机械化生产线和生产线上的那些熟练工——张坤自己就是做贸易的，在差不多规模的电子厂里，只有他的厂用的生产线是德国货；而在纺织业发达的香港，熟练的纺织工遍地都是，能在机械化生产线上用焊接枪的工人却很难找。

    “你是这样想的……”陶小霜琢磨了一下，就相信了孙齐圣的判断，“那我们就回去，你明天就让王伟定机票好了。”

    孙齐圣：“好。”一边答应，他一边就往陶小霜的嘴里塞了一块热腾腾的叉烧酥——陶小霜这几天突然想吃叉烧酥，孙齐圣叫人把本岛，九龙和新界有名的点心店都跑了个遍，终于在一间老茶屋里买到了陶小霜想吃的那个味道。

    “真好吃！”试吃了这么多家，陶小霜就喜欢这家的手艺。嚼着外酥内香特别合自己胃口的叉烧酥，她幸福得大眼睛都眯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