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节粗大,弯曲短壮,实在不像个舞文弄墨的读书之人的手。
杨清笳观察了一下,便道:“能否麻烦钱公子将脚上穿的鞋子脱下来,给我看看。”
钱济闻言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陌生女子一张嘴便要他脱鞋。
蔡维申见他一脸为难,命令道:“照她的意思做。”
钱济虽十分不愿,但也只能当众将所穿的两只鞋脱下,交给杨清笳。
杨清笳戴上手套,将鞋底沾墨,印在了一张空白的草纸上,一对清晰可辩的鞋印瞬间跃然纸上。
杨清笳拿起之前拓下的脚印图卷,上前一比对……
鞋印的边缘轮廓严丝合缝。
蔡维申惊堂木一震:“大胆钱济,行凶杀人还不速速认罪?”
☆、第44章 堂审(五)
钱济满面疑惑:“大人,学生何罪之有?”
“堂上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你,你饱读诗书,难道不知杀人有罪?”蔡维申道。
“学生当日一晚都老老实实在第四个房间内睡觉,怎么会出来杀人?”
他这一说,蔡维申也有些疑惑,他转头看向杨清笳,希望她出来说明。
还未等杨清笳说什么,一旁的卞轻臣突然道:“钱济明明当晚睡在第四个房间里,杨状师你倒是说说,他如何能在半夜从第三个房间内走出来杀人?”
杨清笳道:“卞状师,你这话中有个漏洞。钱济只不过是在第四间房中醒来,并不代表他一直都睡在第四间房内。”
“荒谬!”卞轻臣“唰”地合上扇子,扭过头,似乎觉得没有必要再理会对方的言语。
杨清笳丝毫不以为意,他心平气和地说出了一个让在座都有些吃惊的话:“钱济原本就是睡在第三个房间里的。”
“此话怎讲?”蔡维申左右看了一眼,众人皆不解。
“京城无人不知,得一阁是招待读书人的地方,尤其是科举考试期间,更是专门为举子服务。参考的举子,会非常在意自己所住的房间编号,得一阁当初刚刚开张时便发生过举子为了争夺一号房而大打出手的事情。故而得一阁的掌柜便将二楼客房的号牌全部摘下,并不做排序。”
江彬问:“那如何区别空屋和已有人入住的房屋?”
“店家会在入住的房屋门外挂一块牌子,表示这间屋子已有人住下了。”
蔡维申倒是对得一阁的规矩有所耳闻,他点点头,问:“你说的钱济原本是睡在第三个房间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清笳并未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问一旁的郑阕:“郑公子,方才你说你睡到半夜时,突然听到“当啷”一声,便有些清醒,于是走出来去茅房是么?”
郑阕点点头。
“你听见的那个声响,就是这个东西倒在地上发出的。”杨清笳将从案发现场带回来一个灰桶用脚踢倒,发出了“当啷”一声响。
她戴上手套蹲身将桶拿起来道:“这是放在得一阁二楼门旁的,用来装房客们扔出来的废弃物品的灰桶,大家请看这里,”杨清笳指着桶边沾上的一块血迹,“正常而言,灰桶应该是立在地面上,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沾染上血迹,除非曾经倒放,后又被手有血迹的人扶起。”
卞轻臣道:“杨状师,你又扯灰桶作甚?如此顾左右而言他,难不成你以为靠东拉西扯,扰乱视听就能让杀人凶手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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