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冷静,没有丝毫悲戚或者愤怒,“你还年轻,今天无论说什么本官都不曾听到,回去吧,若是你能在这里多活几年,自可再见到本官。”
“哎……”叶襄还想追赶,可面前陡然横了一杆长矛,楚广良对他摇了摇头。
或许此时返回原处,欧文倾连椅子都搬走了,逸景想着,既然如此,信步由缰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黄昏夕阳中,身后也不知何时响起了同他一般悠闲的脚步。
“人也抓了,物也缴了,什么时候让李长铭出牢门?”
“我何尝不想,可该用什么理由呢?如果追根究底,或许可以令他免罪,但我如何再找一个替代蓝莫的人呢?如果不处置蓝莫,今后军中哪里还有军长威信呢?”
行晟将长剑提起,抱在怀中,深思沉yin道:“且不说长铭的事了,你可曾想过,这样恐怕注定不是长久之计。国家律法严令不可贪赃枉法,可此事屡禁不止,你在外同样受贿行贿,这军中众人不过是对你一个军长敬畏所以无人敢越雷池一步,然而……满朝文武皆是如此,你也如此,又何以服众?”
逸景停下了脚步,望向夕阳的那一眼似乎想自己的身影中的疲惫无限延长,落在热气弥散的土地,远走了历练年华。
“我知道自己算不上清官。很多话即便是真心实意,也是故作虚伪,因而不想解释什么……”
“可天下如此。你不受贿,便是对谁心有芥蒂,你不行贿,便是对谁心有不敬,泱泱污浊,无以自保,更守不住宁武大军。如今这宁武军中,终究出了这等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我知道你收来的钱,不久又会进了别人口袋,你依旧囊中空空,可别人不知道,你也不能解释。”
“可我还能怎么办呢?”逸景声音飘渺地问他,“我一人之力无能作为,可放任宁武军中权钱交易,今后定然崩溃瓦解,不堪一击啊!没钱的人想要钱,有钱的人想要更多,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知道素来如此……可我只能禁止……”
行晟同样苦笑道:“清廉奉公之人潜身缩首,贪赃枉法之人昂首挺胸,分明做对了事情,却比做错了还落得凄惨。”
“罢了……传本官命令,将长铭放出大牢,削去营长职权,左右宁武也不缺一个看大门的。”
“你终于想通了?”
“我想不通又能怎么办?甘仪始终虎视眈眈,顾大人也不会允许因为这等事情将长铭罢免,但少不得小惩大诫。”
“何必呢?分明心疼,还故作无事。”行晟扁了扁嘴,突然想起什么:“朝堂上这些天似乎风平浪静,难道甘仪的眼睛只看着西北吗?”
“怎么可能”,行晟之言引起逸景思量,“若是以往,他早该动手了,莫非又在筹划他事?”
行晟也不打算继续言说,而是准备前往大牢放出长铭,不料才走了两步,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回头看去,逸景竟然摔在了地上!
“大军长!”
长铭当真没想到,自己到了这牢中,不过一天时间,便进来了这许多人,又是东边哭又是西边喊的,好不热闹,当真令他啼笑皆非,思来想去也没有开口,只得百无聊赖地躺在石床上,等着逸景什么时候再来。
可没等到逸景,倒是行色匆匆的长兄拎着钥匙就冲进了牢房,手忙脚乱地为他打开铁锁链。
“你着急什么啊,难道是劫牢?”长铭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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