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递出去的琴终究苏穆没有拿着,他便先放在了自己的屋里,等到生辰那天再送。
流浪了近五年的谢行止,第一次在一个地方停留。
靖王府果真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而谢行止当了一个闲闲的门客,在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将王府看的通透。
陆维臻对世子苏穆有好感,可是不说;世子苏穆眼神总是看着教书先生顾清,而顾清总是当做没有。顾清无妻无子,年近而立,却没有任何迹象。
这本身已经很奇怪了。
那天谢行止问了苏穆,没想到苏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自幼便喜欢他,这么些年。”苏穆说的时候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
“自幼?”谢行止听到这个词便想起了自己在五年之前,还喜欢过楚师,现在想来那只是一种依赖罢了,算不上感情。
这流浪的五年,让他从少年走向了近弱冠,也懂得了许多事情,看了很多人和事。
悲哀有,欢乐有,聚有,散也有。
聚散如此无情,唯有珍惜才能不负时光。
“距离最开始,已经六年了。”苏穆摇着手中的酒杯。
“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痴心。”谢行止唏嘘,摇摇头,端着侍女送上来的茶喝了一口。
“世子身边的茶果然非同凡响,比起我的来说好喝多了。”似是回忆了一番方才的滋味,“香绵,可口,茶香悠长啊。”
“原是我怠慢客人了。”苏穆看了看他,吩咐侍女把今年新送来的茶给谢行止房间里放一些,谢行止但笑,看着他嘱咐,直到下人退了出去方才开口“世子果真大方。”
“有朋自远方来,自当以厚礼相待。只是府中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拿这些充数罢了。”
“世子勿要谦虚了,如此好吃好喝的招待,便是最好的待客之道了。”谢行止随口说道,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觉得这番推让太过于客套。
谢行止摆摆手,“不行不行,这么说话果真不习惯,有些像是对着铜镜自言自语。”
苏穆莞尔,“我也是这样感觉呢,谢兄无需客套,唤我子让便可。”
喝过茶不久,谢行止便告退了,留下苏穆一个人呆在正厅。
他一个人就那样坐着,回忆往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第一次见到顾清顾先生,他才五岁,那时候顾清已经十八岁了。
后院的假山后面有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小苏穆那个时候嚷嚷着要让父亲给他装一个秋千。苏老王爷疼爱幼子,便拿出他母亲当年喜欢的那个秋千给他装上去。睹物思人,幸而有孩子为伴。
这个秋千后来成为了小苏穆的噩梦。
幼时的苏穆有些淘气,然而当时与左邻右舍的更为淘气的孩子对比起来他还是比较乖巧的,就是偶尔听课跑神,但这也是孩童之常情,若是不淘气就不叫孩童了。
顾清弄了一条绳子,还是有柔韧性的那种,把秋千原来的那根绳索换掉,这绳子的长短正好,把秋千一挂,上面够不着树干,下面够不着地面,跳下来还是那种可能摔伤的情况。
然后他把苏穆放了上去。
“别动啊,一动就会掉下来的。”顾清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那么一丝清凉的感觉,他最后几个字喜欢拖着扬起的尾音,比起城南的清风馆里的小倌要好上很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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