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毒不死,打也是打不死的,这些老鼠生命力顽强,青壮年下死力一棍子打下去,老鼠非但毫发无损,反而叫得叽喳作响,越发猖狂凶残,追着浑身是劲的青壮年咬,要不是我亲眼所见,都没办法相信。”客栈老板说着,打了个寒噤。池惑忙又道: “老鼠怕光和火,镇上有没有试过用火驱赶老鼠?”“你说得在理,后来大家想法子,开始尝试着用火烧的办法,这把火一扔下去,被逮住的吃人老鼠才没了声息,但更可怕的是,吃人老鼠无法赶尽杀绝,甚至越烧越多,越烧越猖獗,用火烧老鼠本身也有火灾的隐患,据我所知已经有七八处因此发生火灾了。”“这场鼠患已经死了百人不止,我们老百姓这个年没法儿活了……”池惑立刻抓住关键信息:这些肆虐的老鼠吃人rou,能把人咬死,毒不死,打不死,只有火烧能抑制其行动,但越烧越猖獗,无法根除。吃人老鼠这些特征,已经背离了自然生物本身的特性,池惑已经有点头绪,他倒是想亲自看看这群吃人rou的老鼠。就像那个小崽子所言,眼见才能为实。“猫呢?这些吃人鼠惧怕猫吗?”池惑又问道。客栈老板摆手: “可别提了,这些老鼠一旦靠近,猫就跟着了魔似的,吓得屁滚尿流横冲直撞,都快忘记自己是个专门捕鼠的猫了!”“很多人家为避免猫发狂,都把猫圈养在笼子里了。”池惑: “……”他们简单要了一桌小菜,客栈里也没有其他客人,老板闲来无事,一边检查门窗有没有封严实,一边继续描述隔壁下凉乡鼠患蔓延的惨状。秦南珂向来仁慈,对池惑它们道: “我这儿倒是有些能愈伤保命的丹药,但恐怕只是杯水车薪,没办法救更多的人。”他既然已经来到此地,并知晓鼠患情况,就不会坐视不理。但桐余镇加上附近村落,少说也有数千人口,加上鼠疫会蔓延的区域,人口数量难以估计,仙门修士就算有通天的法宝,面对这样的事也往往束手无措。“救人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鼠患的源头和真相,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池惑分析道。秦南珂十分敏锐: “祁道友已经有思路了吗?”池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得真正会一会这些吃人的老鼠,才能下定论。”客栈老板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个暴风雪肆虐的夜晚,这间客栈注定无法太平安睡。临睡前,客栈老板明明已经把所有缝隙堵死,包括阁楼的天窗和厨房的烟囱,他都仔仔细细检查过一遍。因为都知道老鼠怕火,老板甚至还守在大堂,彻夜点了小油灯。
可夜半时分,睡得迷糊的他,隐隐约约听到吱吱喳喳的挠门声。老板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叽喳声越发清晰,挠门的动静也越发急促,他才晃了晃脑袋彻底清醒过来,待他看清眼前景象时,吓得直接从木板上摔了下来——“食,食人鼠…是食人鼠!”“快醒醒,大家快醒醒!吃人rou的家伙来了!”客栈老板“哎哟”一声,拍了拍摔疼的pi股,而后手忙脚乱地用灯油点燃火把,他神色慌张地向后退去,紧张得喉头滑动不止。借着闪烁不定的火把光线,他隐约看到,厚实的客栈门板已经被挠出一个洞……最先赶过来的是萧过,这会儿客栈的门板已经被叽叽喳喳的食人鼠挠破了,成百上千老鼠像黑色chao水灌入客栈内,被吓得屁滚尿流的老板手一抖,直接将手中火把朝涌来的鼠群砸去。萧过记得之前老板和小师弟的对话,当即掐了个决,涌来的鼠chao立刻被真火包围,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混杂着食人鼠刺耳的尖叫,饶是萧过都受不住屏蔽了听觉。屁滚尿流的老板摔在地上,火光将他脸上的恐惧和无措照亮。很快,他就从仓惶中回过神,意识到了今晚的来客不同寻常,于是他急切地爬到萧过脚步: “道长救我……”池惑从客房里赶出来的时候,客栈大堂被火光映得亮如白昼,空气里也弥漫着令人反胃的烤rou味。“师兄,这……”“举手之劳。”萧过答得轻巧。对于修者而言,烧死食人鼠不过是掐个诀的事,确实算不上什么难事。但根据客栈老板所言,这些食人鼠“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果找不到其出现的源头和繁衍的机制,那么就算把桐余镇和下凉村一把火烧了,也无济于事。池惑绕过客栈老板,朝熊熊燃烧的真火走去,原本吱哇乱叫的食人鼠在火焰里变得干枯,但它们却似乎没有死透,在火焰中时不时以扭曲的姿态转动眼珠和脖子。他觉得奇怪,更近地朝燃烧的老鼠走去,还顺手拿起了客栈老板放在大堂上的钳子,将一直僵硬转动眼珠的烧焦老鼠给钳了出来。萧过看他举动异常,忙疑惑道: “小师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弄清这些食人鼠究竟有什么秘密。”池惑道。先前听客栈老板描述,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毕竟曾经醉鸦楼信息庞杂,他对各种奇闻异事都略有耳闻。他手中长剑轻轻一挥,剑刃在烧焦的老鼠腹部上切了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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