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未抒点头:“行。”
到底还是招待不周,厨房烧好的水也没空给裴未抒倒上一杯。
倒是他陪着宋晞下楼,走出小区,在便利店买了罐冰镇过的饮料,用消毒shi巾擦过,才递给她:“在车上敷敷眼睛。”
又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一罐热饮:“这个路上喝。”
“裴未抒。”
“嗯?”
天冷,宋晞开口时呵出一团白霜,小声说:“你好平静啊,我我情绪起伏还挺大的。”
“我看上去平静?”
“嗯,还挺平静的。”
方才下过一阵轻雪,路面chaoshi。
裴未抒站在路灯下,仔细揣摩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其实他理应平静,毕竟是学法律的。
以前在律所见过太多奇葩的人了,有扯着律师裤腿不让律师走,被拖行出去半米仍不松手的;也有那种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
做他们这一行的,如果太心软,会被表象蒙蔽双眼、被利用。
万事平静对待,该是职业习惯。
但他今天,真不能算平静。
只是他不擅长表达负面情绪,看上去像波澜不惊
其实他快“惊”死了,他极少有束手无策的时候,刚才宋晞哭时,算是体验过了。
且刚告白过,也没收到什么答覆,看人家女孩的样子,余情未了的可能性更大。
怎么可能平静。
于是裴未抒说:“你看错了。”
打车软件时提醒着,出租车到达前面路口,已经能看见车灯。
再有1分钟,就能停到他们面前。
宋晞把冰镇过的饮料瓶放在右眼上,隻用一隻眼睛看着裴未抒。
她鼓起勇气,声音仍然很小:“那我晚上能和你通个电话么,等我从机场回来以后?”
“能。”
“可是我回来应该很晚了,你会等我么?”
裴未抒对她笑笑,伸手帮她理了理被夜风吹乱的头髮:“等多久都行,别再哭了。”
去机场的路上,宋晞坐在出租车后排,安静地看着夜色。
一直到行程过半,她才突然觉得很开心。
她独自驮着那些无望的期盼走了太久,以至于在突然得到回应时,显得如此惊慌失措。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裴未抒真的真的说过“我喜欢你”。
宋晞很不合时宜地想起2008年冬天,来自南方小镇的她,第一次见到漫天雪花。
她对朋友李瑾瑜说:“我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雪,好美啊。”
课间李瑾瑜把她叫出去,用积雪团了个雪球,砸在她身上:“宋晞,来呀,我们打雪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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