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身前往寻找村内目的地之前, 众人先在各自房间内暂作休整,期间Jing力还算充沛的于桃和周妍, 合力把小楼的灶台给通了,架起大锅熬了一锅浓稠的糙米粥,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据周妍说,自己之前和吴政去村东做任务时,为了给李家老汉熬粥,根据指示前往了一户人家借粮食。她还记得那户人家的地址,刚才特意又出了一趟门, 从对方后院偷了半袋子。在游戏里,思维灵活一点是很重要的,毕竟喝一碗热乎乎的粥, 总比干嚼馒头咸菜要舒服多了。周妍最后刮刮锅底,好心给宋天恒也盛了一碗粥, 她走到宋天恒跟前,见宋天恒还抱着宋天舒的尸体,低声劝慰。“给, 游戏还没结束, 你最好还是振作起来, 补充一下体力吧。”宋天恒怨恨地瞪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他现在怨恨所有人,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滚,谁要你装好心”周妍几不可觉抿起唇角,她眉眼间那股怯生生的神色褪去, 看向对方的眼神逐渐变得冷淡。她点点头“行,你果然也不会有更好的结局了。”她随手将碗里的糙米粥泼在地上,转身离开了房间。另一边, 在一楼的房间里,姚苍终于得到了睡床的待遇。他试图跟贺星梨沟通“其实咱俩一起在床上躺会儿,不至于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胡话。”贺星梨面无表情摆弄着从医药箱里拿出来的外伤药,她坐在床边,朝他挑眉示意,“上衣脱了,等我帮你脱呢”鉴于这也不是她法一通折腾,可想而知跟往上面撒盐也没什么区别,姚苍当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他没生气,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腕,好声好气劝说。“阿梨,甭管疼不疼的,也没必要非得置我于死地。”“你不是铁血战士吗这属于磨练你的意志。”“意志可以在任何时刻磨炼,别在这浪费你的时间了,要不我自己上药,你去稍微睡会儿。”他语调渐轻,唇上血色很浅,看得出一直支撑着的Jing力濒临耗尽,已经极度疲倦。贺星梨沉默片刻,又难免有点心软,手上的力度也放轻了。她说“该睡会儿的是你,你睡你的,出发时我叫你。”姚苍原本还打算再说点什么,谁知她压根也不给他机会,麻利上完药缠了纱布,紧接着把衣服给他套好,再不容违抗地把他按到了床上,最后用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好像那生产流水线的熟练女工。“闭眼,敢睁眼就揍你。”换作别人说这话,估计也就是随便吓唬吓唬,但贺星梨说这话,拳头是真的会分分钟落在别人脸上。身为名义上的前男友,姚苍深谙此理,所以他乖乖闭上眼睛,表示自己绝对服从命令。“不过,阿梨,咱就不用把脸也盖住了吧我还没死。”有了贺星梨的严格监督,姚苍假戏真做,本来只是装装样子,结果到后来还真睡了最近以来最踏实的一个觉。他是被贺星梨推醒的,睁开眼睛时犹有困意,却在看清她脸的那一刻迅速恢复清明。“我睡了很久吗”“现在才中午,再久能有多久”贺星梨扒开领口检查了一下他纱布的渗血情况,边检查边回答,“都说我会替你守着了,你神经用不着这么紧绷的。”他靠在床边揉着眉心“也不能把压力都转嫁在你身上。”“这算什么压力,你未免太小瞧我。”她说这话时张扬又漫不经心的语气,一瞬间就好像回到了高中那年,站在cao场上吊儿郎当地告诉他揍这几个兔崽子算什么麻烦事你未免太小瞧我。无论再过多少年,她始终如此,是明媚得足以驱散一切Yin霾的太阳。姚苍片刻失神,而后便笑了“是,有你在我应该放心。”“那走吧,我刚才看赵静思和于桃也起床了。”短暂的休息过后,接下来他们还有更棘手的任务等待完成。出乎意料的是,宋天恒最终放弃了守着哥哥的尸体一直摆烂,在大家出门的时候,他竟也默不作声跟了上去,尽管看起来仍是浑浑噩噩的,但至少有了些求生的欲望。不过已经没谁有闲心搭理他了。贺星梨先前没参加搭建祭台的任务,这次路过时,她特地留意了一眼,见祭台附近仍有两只形貌怪异的鬣狗,在撕咬着分食蝙蝠尸体。那祭台足有两米高,四周垒着砖块,按照要求堆满了木柴,不晓得具体是要烧些什么。她转头跟姚苍说“真难为你们砌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可不是么。”姚苍也点头,“我当时还想,按套路来讲,这种不吉利的玩意儿,迟早要变成谁的火葬场。”“算了,你这张乌鸦嘴比祭台更不吉利。”赵静思认真辨着方向,朝祭台以北行走后,慢慢的便可以看到远方坟场的轮廓,她开始默数靠近坟场那一侧的建筑。一、一、三第八栋。“在那里。”那栋房屋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依然是青瓦灰墙、破门矮窗的标配,只是檐下挂着的纸灯笼写了个“杨”字,门口立着两座雌雄难辨的纸扎人,左边穿着红褂子,右边穿着白褂子,都是寿衣款式,怀里抱着纸马和元宝,Yin森森冲着来人笑。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大约是一家服务死者的纸钱铺。姚苍走在最前面,敲响了那扇门,里面似乎并没有传来脚步声,但当他无意中一转头,却见旁边窗户错开了一道缝。又是一张留着西瓜头雌雄难辨的脸,涂着鲜艳的腮红,抵在窗框上看着他们嘿嘿笑。笑归笑,可那笑意并未达到眼底,眼神里的寒气犹如刮骨钢刀,倒像是想把他们生剥了一样。成Jing了的纸人,或许只能这样形容它才最贴切。“来找谁”它的声音堪比钢针刮锅底,自带滋滋啦啦的音效,听得人牙根发酸,一阵一阵起鸡皮疙瘩。这问题实在不好回答,众人相互对视,最后目光一致落在了贺星梨脸上。这很难评,其实他们也搞不懂,为什么潜意识里会认为让贺星梨当这个发言人最合适。但术业有专攻,跟nc互动这种事,算是找对人了。贺星梨思考了两秒钟,微笑告诉对方“家中刚有亲人去世,弥留之际点名让我们来找杨老板帮忙处理后事,说杨老板通晓Yin阳、专Jing此行,我们就找来了。”果然,没有谁不爱听奉承话,杨老板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它关上窗子,出来打开了门。它穿了一件黑底黄纹的寿衣,齐齐地盖住脚面,微弱灯光照过来,没有影子。“既是客人,当然不能拒之门外,但来了我这,就得守我这的规矩。”贺星梨接着它的话茬问下去“请问是什么规矩”“你们不能一起进来,要听我通知再进你第一个。”它指了指她,又勾了勾手。贺星梨看了姚苍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先去探探情况。从她本心而言,第一个进去反倒是好事,这样至少能最大概率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所以她欣然应允“多谢杨老板。”纸钱铺里光线昏暗,满是点燃香烛后残留的味道,两侧的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纸人纸马纸车,还挂着不少寿衣的样衣。屋子中间放了一张旧木桌,木桌上的框里放了挺多刚裁好的寿衣图样,但不像墙上款式这么多,只有红白两种颜色。杨老板盯着贺星梨:“上位客人寿衣的颜色还没挑好,正巧你们来了,想咨询一下各位的意见。”贺星梨谨慎琢磨着他这话的含义“人家自己要穿的寿衣,我们贸然给意见不太合适吧”“没有什么不合适,只是这颜色么,要选择就得保持一致。”杨老板慢吞吞道,“所以,希望他们和你有足够的默契。”“什么才叫默契”它仍是那副皮笑rou不笑的Yin森样子“所有人和你选的颜色一致,就叫默契。”“如果不一致呢”“不一致的话,就得从和你没默契的客人里,选出一个留下陪我。”杨老板想了想,又着重补充了一句,“是钉在棺材里,永远陪我。”换句话讲,如果有玩家和她选择的寿衣颜色不同,那么他们中间的某个人,就要死。贺星梨用力闭了一下眼睛,暗道自己的直觉还真是很少出错。客观来说,第一个进屋的人确实有额外收获,至少能保证她是肯定能活下来的。但外面还有五个呢,她总得想点办法提示他们,不能让他们糊里糊涂进这个陷阱。然而很显然,杨老板并不打算给她提示同伴的机会,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黑布,已经开始催促了。“选好了吗我的客人选好就要乖乖去坐在墙边,可不能动也不能讲话,否则被我发现,也是会被钉进棺材的。”贺星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见墙边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排椅子,椅子的扶手和底部都安有机关,估计是用来固定玩家手与脚的。手脚都固定住,双眼又被蒙住,理论上就算想给同伴传递消息,也有相当难度。她深吸一口气,冷静权衡半晌,终于伸出手去,从筐里拿起了红色寿衣的图样。“就红色吧。”杨老板拿起黑布蒙上了她的眼睛,它指尖冰凉,伏在她耳边轻言低语“很好,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它牵着她来到其中一把椅子前,在落座的一瞬间,贺星梨感觉手腕和脚腕都像是被上了镣铐,紧接着连脖子都被从墙后弹出的机关勒住,再不能动弹半分。她听到门开的声响,杨老板对着外面招呼了一声“来,你是第一个。”不是姚苍。她能准确辨认出姚苍的脚步声,很显然这位不是,这位的步子拖沓至极,能明显听出行走的有气无力,所以她推断应该是刚受完重大打击的宋天恒。既然是宋天恒,那就别做他想了,他愿意选什么就选什么,那不是她所能控制的。祝他好运吧。杨老板并不像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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