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黎棠想下去,张昭月苍白的脸上挤出笑容:“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跟我说。”
黎棠说没什么需要的,蒋楼则还是客气的一句:“谢谢阿姨。”
看着她转身离开时消瘦的背影,黎棠有些恍惚。
总觉得妈妈似乎很悲伤。
然而这次走神同样没能继续,房间门刚合上,黎棠就被握住手腕,一股力道将他拉回去。
紧接着,蒋楼的吻凶狠地落了下来,瞬间侵占他全部的思绪。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妈妈离去的脚步声,黎棠下意识地用手去推,想让他等一等,别这么急,可蒋楼哪容他躲避,手臂箍住他的腰,一个转身将他推向墙壁,肩胛骨撞击墙面的疼痛让黎棠眉心蹙起。
推拒的双手也被钳制住,按在头顶,热烫的呼吸在唇齿缝隙间流窜,又转至颈窝,胸前……
氧气被夺尽,意识昏沉间,黎棠仿佛听见来自天外的声音。
“你妈妈好像还没走远……我们可以这样吗?”
惊醒般地猝然睁开眼,黎棠发现他们现在正在房门旁边,与外面走道仅一门之隔。
恍然反应过来这是在哪里,黎棠倒吸一口气:“等等,我们先——”
“进去”两个字被不容反抗地堵回喉咙,蒋楼又覆了上来,碾吮啃噬,比起刚才更有种不留余地的凶狠。
恐慌感犹如垂直往上冲的跳楼机,顷刻飙至最高点,黎棠几经挣扎,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别……蒋楼……先别……”
蒋楼竟然真停下了,手却依然捏着黎棠的下巴,眼神锋利似冰刃,要割开猎物脆弱的脖颈,让鲜血飞溅。
更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在下最后通牒。
“叫我什么?”蒋楼低声说,“想清楚,该怎么叫我,”
人在濒临极限时最容易被激发求生的本能,此刻的黎棠有种被逼到生死边缘的错觉,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哥哥……哥哥……”
蒋楼的面色顿时松弛,满意地松开手,在黎棠耳边呼出沉沉的一口气:“……乖。”
可是黎棠又在他眼中看到那浓稠的,仿佛要将人溺毙的痛苦。
让黎棠的心脏被狠狠揪紧。
他仰起脸,让蒋楼更轻易地伏在他肩膀。
chao润的呼吸濡shi衣料,天花板在眼里倒映出空旷苍茫的白。
这一刻,黎棠心里竟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只要他不再痛苦,哪怕让我现在就死去。
窗户被打开,微凉的夜风灌入,补充了室内空气中过分稀薄的氧气。
蒋楼沐浴完毕出来时,黎棠正用手机前置摄像头观察被捏红的下巴,祈祷印记一个晚上就消退干净。
对于刚才发生的事,黎棠仍心有余悸。即便这房子隔音不错,除非把耳朵紧贴在墙上,不然他们发出的动静根本不至于被外面的人听见。
难得拿乔的机会,黎棠自不会放过。他放下手机,抄起枕边的《基督山伯爵》,佯作还没消气,故意不理往这边走来的人。
结果没看两行就忍不住,随着翻书的动作瞥眼看过去,瞧见蒋楼坐在床边,手握他送的录音笔,拇指放在录音键上,一动不动地出神。
黎棠心里本就不坚固的壁垒顿时垮塌,他心软地主动上前:“今天周末不上课,你干吗把它带在身边?”
蒋楼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问:“花枯萎就枯萎了,干吗做成干花?”
得知蒋楼已经看出床头插在花瓶里的干花是情人节的那束,黎棠几分羞赧地说:“舍不得嘛,你第一次送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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