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在山顶上遇见我们也分不清哪一个是本尊……”
自僧人中走出一人,冲鱼郦道:“我知道。”
是辰悟。
他这些日子遣身于寒夜寺,曾随主持来邑峰做过几回道场,因是僧人不受防备,又存了心思,叫他摸清了巫医的藏身之所。
他带着众人走进相里舟的寝阁,扭动书柜上机括,书柜后移,渐渐亮出一条密道。
那密道里飘出白雾。
鱼郦反应了一瞬,想起城外魏军的遭遇,忙捂住口鼻道:“有毒!”
众人飞速退出门外,慕华澜在蒙晔的要求下把李雍明拖走,屋中只剩下鱼郦、蒙晔、潘玉和辰悟。
蒙晔道:“我下去。”
鱼郦拦住他,“你的身体并未痊愈,你没听说嘛,这巫医替身众多,万一下去寡不敌众那不是白白送死。”
辰悟去摸鱼郦的剑,鱼郦反应迅速地躲开,她以帕捂住口鼻,微笑:“小和尚,你都不会使剑,你抢什么剑?”
辰悟以袖掩面,“我先下去,若我死了你再去。”
鱼郦摇头:“你Jing通佛法医术,是要造福人间的,怎能轻易去死?”
她再看向蠢蠢欲动的潘玉,“你可是潘将军唯一的儿子,忠烈之辈岂能绝后?再说了,你的身手也不行啊。”
鱼郦不再啰嗦,弯身往密道里钻,三人齐齐阻拦,鱼郦秉住气息道:“你们多拦我一息,毒烟便放出得越多,若是飘到山下,那百姓就要遭殃了。蒙晔,你如今最该做的事是出去劝降众将,天就快亮了,有思就要醒了,若他盛怒之下派兵攻山,周军欲要死战,那我们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你我是最默契的搭档,是主上最信任的心腹,你明白的。”
蒙晔眼尾通红,紧抓着鱼郦衣袖手缓缓松开。
鱼郦甩掉剩余两人,跑入密道,反手将密道从内上锁。
密道并不长,很快便见到昏弱微黄的烛光,在暗夜中荧荧闪烁。
她将绢帕系于面,遮挡住口鼻,手握剑走向前方。
剑上还有相里舟的血,随着步伐点滴落入石路。
前方竟停放着一只檀木棺椁,佛龛高伫,牌位前供奉着海灯香烛,再有六只貔貅香鼎,那白雾正是从香鼎的漏隙里飘出。
纸钱翩飞,更像祭场。
鱼郦看清了牌位上的刻字——大周成王李翼之位。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倏地转身,见到了五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们手里拿着铁杵,以布覆面,正冷光森森看向鱼郦。
鱼郦环顾四周,欲先摸清周围摆设,便先拖延:“你们既然效忠于成王,却不知相里舟这个狗贼想要用成王的军队献祭,为何竟助纣为虐?”
他们中间的老者站了出来,“萧尚宫。”
鱼郦惊讶地挑眉,他竟认识自己。
他的声音并不像长相老迈,反倒浑然有力:“成王死于魏军的围攻之下,若非魏帝咄咄逼人,断不会有叛徒斩杀成王殿下,还割下了他的首级进献给魏帝,简直是奇耻大辱!我们从来没有认相里舟为主子,我们的目的便是要所有魏军为成王陪葬。你再三阻拦,还杀了我们的一个兄弟,如今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五人摆开阵法,齐齐攻了上来。
瑾穆曾经教过鱼郦,若以寡敌众,断不要心急,要慢慢摸清对方的招式,有时寡并非劣势,众也并非优势,因为人心隔肚皮,难保不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谆谆教诲之声若响在了鱼郦的耳边,她心底充盈,握剑平稳,招式灵敏多变,连最后的一丝慌乱都荡然无存。
过了十数招,她终于找到了破绽。
其中一个老者频频看向棺椁,脸上有惧怕忧色。
鱼郦在力气将要耗尽之时,决心冒一回险。
她腾跃而起,躲过五人的攻伐,向后飞身,抬脚踹开了棺椁的盖子。
数支短箭射出,五个老者应声倒地,鱼郦抓住这大好良机,咬紧牙艰难挥剑。
她的剑法极快,在她落地时,五人的脖颈才喷出鲜血。
她捂住小腹去摸飘出毒雾的香鼎。
将这六只香鼎扔进成王的棺椁里,而后将盖子牢牢盖上。
她将要离开之际,察觉到那个频频望向棺椁的老者竟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上,他双目睁着,满是遗憾。
鱼郦摸向他的衣襟,摸出了一只小药瓶。
她咬住牙在黑暗中趔趄着前行,这一段路艰难异常,终于走到了头。
辰悟和潘玉守在密道口,见密道门开了,忙迎上来。
鱼郦虚弱至极,险些摔倒,辰悟搀扶住她,两人一起坐倒在地。
她冰凉的手覆上了他的掌心,交给他一只药瓶。
“快,交给蒙晔,这是解药。”
她身着黑衣,根本看不出哪里有伤,潘玉跪在地上上下打量了许久,才察觉到她的腹部shi漉漉的,触手去摸,摸到了一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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