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令二人起来回话,他二人爬起来个不敢站直,弓着身子耷拉着脑袋,仿佛犯下大错。
小太子冲春望招招手低声说:“一人一贯钱,说是父皇赏的。”
刘彻听到此话认为一贯少了,小太子眼角余光见他欲言又止,趴在老父亲耳边,“父皇,他二人擅口技不擅骑射,又是平民,小门小户谁jsg都能进去,赏太多反而会为他们招来杀身之祸。”
刘彻欣慰,儿子考虑的周到。随即刘彻问二人师从何人,又在何处谋生等等。
二人一一应答,不敢有半句虚假。
刘彻令二人跟宫里的术士同住,俸禄也跟他们一样,此时春望也把赏钱拿来了,二人激动的跪下谢恩。
朝中没有动不动就跪的礼节,百官也只有大朝的时候跪拜天子,他二人频频跪地的样子令刘彻感到十分怪异,仿佛他是个杀人魔王。
刘彻无奈地笑笑令二人先回家,家里安顿妥了就去金马门,届时自会有人带他们进来。
二人看向小太子,欲言又止。
小太子:“直说便是。说错也无妨。孤恕你们无罪。”
“小人还需要一些东西。殿下能否宽限几日?”
昭平君和公孙敬声怕小太子等急了,给二人置办一身体面的衣裳就把人送过来。小太子对此很无语,这么多天都等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啊。
考虑到二人以前只懂得吃喝玩乐,小太子安慰自己,表兄们往后经历的事多了就周到了。
小太子笑道:“宫中有匠人,也有见多识广的术士,并非装神弄鬼的术士——”
刘彻轻咳一声。
小太子假装没听见,继续说:“你们告诉他们,或需要什么工具,叫他们帮你们置办。孤可以容你们在家中准备,可父皇日理万机,日才有空听你们演一盏茶的时间,那你们平日里做什么?”
二人跪下谢太子提点。
刘彻揉揉额角,膝盖这么软吗。
小太子令二人起来:“你们同百官一样五日一休。家中若有急事可以告假。父皇没有你们认为的那样不通情理。孤见你们年近不惑,是否收徒?也可以令徒弟随你们进宫,孤给你们一人两个名额。”
口技不能养家糊口,二人就是想收徒也没人愿意学。可小太子此举令二人感动,又跪地谢恩。
刘彻好奇,儿子在哪儿找的人。
小太子:“还有别的事吗?”
两人头摇的像拨浪鼓。小太子见状也很无语:“不必紧张。宫里虽说有不少规矩,而你们安分守己,偶尔殿前失仪父皇也不会降罪于你们。听说过东方朔吗?”
东方朔爱娶妻的名声长安皆知。
小太子此言一出,两人想起东方朔醉酒在殿内撒尿陛下也只是把他贬为庶人。前几年还令他为五原郡太守。
小太子看向老父亲,刘彻颔首:“春望,送他们出去。”
“诺!”春望送他们二人到殿外,招个小黄门送他们出宫。
二人欲言又止。
春望:“忘了什么?”
其中一人试探地问:“不是您送我们出去?”
春望想笑:“谁送你们都一样,不会有人为难你们。我跟你们出去了,谁伺候陛下和太子?”
二人恍然大悟,又想跪地道谢。春望连忙拽住他俩:“使不得!你们和我同为陛下分忧。往后咱们就,就算是同僚了。可不能跟同僚行此大礼。”忽然想起一人,“大将军除外。但大将军为人和善,你们就算不认识他,他也不会怪罪你们。”
二人连连点头一脸受教的样子。
春望望着二人下了台阶就进去复命。
刘彻:“你观二人如何?”
春望:“很寻常的乡野小民。多数平民皆如此。”
小太子点头:“像栾——”
“据儿,这事过不去了?”刘彻打断她。
小太子指春望:“叫他说。”
春望不敢说,他点头表示像栾大那般胆大包天的更为稀少。
刘彻脸色微变,揪住儿子的耳朵:“朕先给你记下。”
小太子拨开他的手:“父皇,您的假人做好了吗?做好了我们给祖母个惊喜?”
“惊吓吧。”刘彻瞪儿子,“此事朕自有安排。你休要胡闹!”
小太子点头:“孩儿听话不胡闹。父皇,孩儿可以走了吗?”
“你这一天到晚还挺忙?”
小太子摇头:“孩儿怕父皇还有事。”
刘彻确实还有事,政事。
日前刘彻令关东贫民迁移到陇西、会稽等地,总得有七十多万人。这些人贫民到了这些地方得朝廷安置。长江南天暖,冬季无雪,当地官员可以慢慢安置。陇西等北方的贫民得妥善安置。刘彻想到儿子提过西北棉耐旱。恰好上林苑存了许多棉籽,刘彻打算趁着今日无人打扰,仔细考虑如何分配,还得确保到贫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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