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冷静?!”陈言言的眼中带着泪水,看向路迎酒——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死死盯着他,那目光简直像是毒蛇,一寸寸舔舐过他的面庞。
路迎酒暗道不好,就听见她咬牙切齿道:“等等,等等,你们根本不是青灯会的人。我、我见过你……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邵高’。你是那个什么,以前的路、首、席!”
在这个瞬间,她眼中爆发了某种恶毒的光辉。
然后她猛地一扯胸前!病号服本来就很松,几颗扣子崩开,露出大片白到晃眼的胸膛,她大声喊:“救命啊!救命!有流氓!!”
面具
陈言言的声音,情绪平静时是清亮,现在尖叫起来,简直要戳穿人的耳膜。
病房的门大开着,一丁点动静外面人都听得到,她这么一叫,怕是整层楼都被惊动了。
然而,路迎酒和敬闲都没有什么反应,他们不试图逃走,不试图马上关上门,也不试图安抚她。甚至眉梢都没扬起来半分。
外头也没有人进来,不论护士还是病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有个腿骨折的年轻人支着拐杖走过门前,慢悠悠的,甚至没往屋内看一眼。
就像是有一层无形的结界,隔绝了这个房间。
陈言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死死闭上了嘴。
虽说她在改名字后,就没再接触驱鬼,可是基本的原理还是明白的:刚才路迎酒在她面前,没有拿出符纸,手上也没有捏决。也就是说,这个不知何时降下的结界,是……
她的目光掠过路迎酒的肩膀,落在了敬闲身上。
敬闲随性靠在门边,衝她一笑,那笑容邪性又帅气,黑眸子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和这样一双眼睛对视,陈言言的牙齿不自觉开始打颤,直觉在叫嚣。
——这个人,刚才是不是想杀了我?
脑中突兀地冒出这个念头,然后又因为太离谱,被她强行压下去了。再看敬闲,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无可挑剔的面庞下,潜伏了什么怪物。
陈言言的手脚冰凉,眼前突然降下一片Yin影。
那是路迎酒拿起床头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把衣服整理好。以后别这么做了。”
陈言言咬牙,草草扯上了衣服:“……你们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尤其是这位路迎酒先生,我可是看过你的照片的,知道你是嫌疑人。难道你害怕当年的线索暴露,过来杀人灭口?”
路迎酒随手扯了张椅子,坐下来。
他的气质和敬闲完全不同,温和内敛了太多,看起来很好接近。他说:“如果我要杀人灭口,你已经烂在哪个荒郊野岭了,不会有任何人找得到你,我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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