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红缨将这些话记到随身笔记本上。
长椅另一头的刁兴华双手握拳,闻言目露恨光:“咋不会?庄老叔,你忘了,他婆娘是咋死的?”
风红缨手顿了下:“康家媳妇的死难道和你有关系?”
庄沙水平常事多,只记得康家媳妇当年是难产而死,至于具体原因……
刁兴华别开脸不愿意说,风红缨只好求证于庄沙水。
庄沙水想了想,随后猛地拍脑壳。
“啊,我想起来了,当年你家和康家两家一起发动,都不幸出现了难产征兆,附近唯一一个接生的稳婆被你拽走了是不是?”
刁兴华冷哼:“啥叫被我拽走了?本来就是我先请的稳婆,先来后到这点规矩都不懂?沙水老兄,康天工坏心的很,你可别被他老实像给骗了。”
风红缨刷刷写下,问道:“刁大哥,你的意思是康天工几年后仍对这件事怀恨在心,所以报复到小豆子身上了?”
刁兴华:“还是小风同志你懂我,小风同志,你得帮帮我家小豆子哇,小豆子他还那么小,你说他招谁惹谁了?要受那种罪?”
汉子满脸都是泪水,吸吸鼻子狠戾道:“沙水老兄,你要是不抓康天工替我家小豆子报仇,我明儿就拿刀冲他家去,他挖我家娃的肾,我也挖他的——”
庄沙水呵斥:“胡说八道什么?现在是法制社会,可不兴你乱来啊!”
刁兴华:“是他先下狠手的!不找他拼命这口气我能忍?难道我家小豆子生下来就该少一个肾?”
庄沙水正欲反驳,护士出来警告:“病人家属小点声,这里是医院,请勿喧哗。”
两个男人讪讪歇嘴。
风红缨收起纸笔,拉着小尧里坐到长椅上。
康家和刁家有积怨这点不假,但以她的猜测,她不觉得康天工有胆量割走小豆子的肾。
康天工也有孩子,能对一个和自家儿子差不多大的小孩下那等狠手,除非康天工心铁如磐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恭喜,手术很顺利。”
医生摘下口罩,嘴里这几个字宛若天籁。
几人相继松了口气,刁兴华追上去问他能不能见见小豆子,医生摇头。
“小孩麻醉还没过去,待会再去看吧。”
刁兴华敢对风红缨这个小记者发脾气,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可不敢,医生说不能看,刁兴华只好站在病房外踮着脚张望。
见儿子一脸惨白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刁兴华心疼到面部扭曲。
“医生。”风红缨喊住主刀的大夫。
医生顿住脚,风红缨指了指胸前的实习记者证,道:“你好,能打扰您几分钟吗?我想问您一点事。”
医生知道小豆子是风红缨送进医院的,遂道:“行,你问吧。”
风红缨掏出纸笔:“您能说说小豆子腹部的伤口是什么利器给那个的吗?”
医生:“手术刀。”
风红缨嘶了声,这三个字无疑给了她一个重击。
医生内心存着很多好奇点,但碍于急着工作,所以没有问小豆子在送来医院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见医生往外走,风红缨追在一侧,边走边问。
“大夫,小豆子他才六七岁,现在少了一个肾,对以后的日常生活会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医生:“影响当然有,很多大城市医院对捐赠肾脏这一块把控的相当严,一般来说,医院会强制性要求捐赠者结过婚生过孩子。我们常说男人肾虚……怎么说呢,少了一个肾,以后在那方面肯定不如正常人。”
顿了下,医生叹口气:“严重一点还影响寿命,记者同志,你们干这行的嘴皮子厉害,待会多安慰安慰小孩爸爸吧,我看他崩溃的很。”
风红缨点头。
医生拧着眉,没着急走。
“您还有事要交代吗?”风红缨忙问。
医生啧了声,脸色严肃:“记者同志,我们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但今天有句话我不吐不快。”
风红缨:“您说。”
医生:“看刀口,很明显是同行下得手,医生有医生的医德,绝对不做助纣为虐的事,那人一刀取肾,心未免太狠,最可恨是,连麻药都没打——”
“你说啥子?!竟然没打麻药就割我娃的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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