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钟离越抿了抿唇,表情微不可见的扭曲了一下,横了周承弋一眼,还是板着一张脸。
周承弋直接:
他大概能猜出钟离越那点小心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借着抬袖子的时机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表现的不要这么明显。
他这人都还没追,心迹都没有表明,现在就一副正宫的样子,未免过于油腻了吧。
周承弋严重怀疑,按照钟离越这样搞,别说做对象了,到最后他和房观彦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钟离越接收到大外甥的眼神,脑子里一瞬间就重新回顾了下刚才两人进来的场景,视线也忍不住落下这两人一直牵着到现在都没有放开手上。
哪个正常男人会让另一个男人这么拉着手完全不拒绝不排斥?这即便不是两情相悦,也必然不是那么简单的朋友关系。
然而周承弋递给他的眼神却让他悠着点,可别把人吓跑了。
钟离越看大外甥的眼神仿佛在看大傻子。
大傻子却兀自在美滋滋,心中颇为可惜的收回自己的手。
房观彦感受到手腕的钳制被放开也有些可惜,不过他的注意力更多是在钟离越的态度上。
元帅今日明显是不同的,脸上不见半点笑,气势也带着几分压迫感。
房观彦心中苦笑:是了,鸿蒙教毕竟是以他的名义行动的,先生无辜受牵连,钟离元帅不满也是理所应当的。倒是他,如今竟然还厚着脸皮上来打搅,当真是好不知识务,也难怪叫元帅厌弃。
周承弋见他半天没吭声,奇怪的偏头看他,总觉得他脸色似乎有些奇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说着便直接伸手贴上他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却并未感觉到异常。
他并未多想,只觉得这样测或许不准,便皱着眉伸手按在房观彦的脖子上将他固定住,俯身让两人额头碰着额头,停了须臾感受片刻,并不见热才起身。
没有发热,莫非是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周承弋说着手又探了探他脖子的温度。
钟离越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些微热水撒出杯沿落下桌面上,他的目光死劲盯着周承弋的后脑勺,仿佛见过了什么震撼的场面。
这叫没什么关系?这叫清白?
方才觉得周承弋是个傻子的钟离越现在觉得傻子就是他自己。
房观彦也没想到他会探自己的额头,这还不够,又俯身和他近距离贴着,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让他脑子宕机了片刻,眼睛都发懵了。
直到他的手又贴上脖子才猛然反应过来,正好就对上了钟离越放空的视线。
先生!热气上涌,房观彦脸色微红赶紧抓住周承弋的手,我无事。
他生硬的转移话题,您方才说正巧提起我,是在说些什么吗?
是我,我想要你的酒。不等周承弋反应,钟离越已经抢先答话,他仰头一口气喝下那撒了一半的茶,皱起的脸色却像是喝了酒一般,补充了一句,我要花雕。
房观彦立刻应下,改日我酿好酒便叫人送到您府中去。
钟离越立刻眉头一飞,不解道,上回出海的船回来时,我瞧见你酿的那些里正好有几坛花雕,将那些给我便是,何必如此麻烦再酿。
周承弋幽幽接话,舅舅,您怎么就知道惦记我的东西,那是阿彦给我的。
我又不全要,给我一两坛怎么了?钟离越忍无可忍,话匣子终于还是打开了,滔滔不绝的念叨起来,你舅舅我有什么好东西不念着你?你上回同我说你羽毛笔没了,想要去拔那只鹅的毛还差点被啄了,是不是后来我去定国公府薅的?
还有你每次跟皇帝大臣有分歧,哪次我不是站在你这边?我辛辛苦苦带兵打仗,你竟然连两坛酒都不给我喝,你对得起我吗?亏我本来cao练兵马,一听闻你的事情立刻便放下所有亲自带人来寻你,你便是这样对我的!
世风日下!
人心不古!
他一脸痛心的表情,仿佛说的不是两坛酒,而是富可敌国的金银财宝。
周承弋:
那个酒不行。周承弋被他念的耳朵疼,无奈妥协道,但我那里还有上回父皇赏的御酒,不如就抵了?
钟离越一听说是御酒,当即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的应了一声好,又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道,娘亲舅大,谁叫你是我唯一的外甥,便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那花雕酒可尽量快一些,我还等着出征时能喝上呢。钟离越这话说的,感情是两个都不放。
周承弋眯眼似笑非笑,委婉的道,舅舅,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还在吗?
活蹦乱跳,不悲不喜。钟离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好说话多了,一点都不计较周承弋那些大不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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