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瑶娘身上。
她攥紧了袖下的手,深吸一口气道:「徐国公夫人所言非假,可是其中也有道听途说之言。我当初确实是诞子之后才入王府,也是在入府后才再遇见殿下。实际上当年我曾与殿下有段私情,殿下收到边关告急的消息,忘了安置我。殿下走后,我才发现怀了身孕,可彼时寻殿下不得,只能偷偷生下孩子。后因抚养孩子困难,才会入了王府做差事,以至于和殿下再遇,还望皇后娘娘能明鑑。」
「此事本宫曾听陛下说过一二,苏侧妃也是受了多般苦处的。」魏皇后颔首道,声音中多有唏嘘之意。
瑶娘拿着帕子颜面而泣:「谢娘娘体恤,妾身当时年幼不懂事,做下了错事,这当初也是受到惩罚过的……」
她的话却突然被打断,正是徐国公夫人。
「你说曾经有私就有私?这不过是你蛊惑晋王殿下,让他对外的说辞与解释。你说晋王殿下回头再寻你却是不得,以至于两人Yin错阳差的错过,直到王府再聚。老妇人就想问一句,一个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是怎么与晋王殿下有私,还怀了孩子?!你明明是被人污了身子,未婚生子,又蛊惑晋王殿下,将那野种认在自己的名下。」
然后不给瑶娘申辩的机会,她便对皇后道:「娘娘,老妇人有证人,还请娘娘能准许传召。」
人很快就被传上来了,不光有当年带瑶娘进府的刘妈妈,竟然还有当年替瑶娘接生的王婶子,以及几个十分熟悉的面孔。瑶娘用心辨认才认出,这几个人是林云县那边姚家和苏家的邻居。
这几个普通妇人似乎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贵人,吓得是连头都不敢抬,一进来就腿软地跪在那里了。
坤宁宫首领太监洪让代魏皇后问话,先问了刘妈妈,刘妈妈事无鉅细将当年是怎么带瑶娘进王府的事给说了。
接下来轮到了王婶子,王婶子也说得十分详尽。
「那苏家的瑶娘是个命苦的,听我儿说,好像是被什么恶人污了身子。小妇人会得一门接生的手艺,我儿大牛是姚班头的手下,姚班头就求到了我家门前……当时他叮嘱我万万不能当人前说,说他这姨妹日后还想嫁人,只待孩子生下后送了人,就将她嫁出去……」
洪让又问其他几个人——
「没有听说苏家瑶娘生了孩子,只知道她嫁人了,男人是个货郎。」
「对的对的,当初因为那苏家没有办喜酒,我还曾好奇问过,他们家里人说是在姐姐姐夫家办了。」
「姚家那边可没有办喜酒,说是在苏家那边办了……只是见过她男人一次,是个皮肤黑黑的汉子,一笑一口大白牙。」
洪让点点头,又道:「那你们抬头看看这位,可是能认出她来?」
几个妇人顺着洪让的手势,小心翼翼抬头去看,眼睛在触到瑶娘面孔时,发出各种各样的惊诧声。
「这不是就是那苏家瑶娘!」
「是那姚班头的姨妹,只是变得竟不敢认了。」
洪让望向魏皇后,皇后点点头,他便叫人把这几个妇人带下去了。
近乎千夫所指,各种目光朝瑶娘投来,有鄙夷的,有看笑话的,有满怀恶意的,种种不一列举。这种目光宛如实质朝瑶娘压来,重如千钧。
其实这明摆着是羞辱,从一开始就是刻意羞辱,看似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并不为虚,所以这些人在陈述经过才会那么详细。这详细在取信人的同时,更增加的一些道途听说的流言蜚语,似乎想一下将瑶娘钉死在狐媚惑主,使用骯脏手段使自己一直恩宠不衰的耻辱柱上。
在这件事中,对方一直强调瑶娘,却淡化了晋王,这才是对方的聪明之处。事关皇子,一个不小心就有刻意栽赃陷害之嫌。可瑶娘就不一样了,一个后宅妇人能有什么见识,被羞辱恼了,一时口不择言说出什么话来,都是可以拿做攻击的把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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