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要去哪儿。”小喜子跟着江晏迟,“这样晚了,宫门都关了……”
“城门关紧,谁敢把许长陵放出去我就摘了他得脑袋。去让周统领扣下他,要他手书一封连夜去往濮阳郡。”太子沉声,将一块玉牌交给小喜子,“我要去一趟赵家。”
“殿下这么晚了去赵家做什么。”小喜子接过玉牌,太子最近半个月都没好好休息,“有事的话教人将国公爷宣召入宫便是,怎的劳烦殿下亲自跑一趟。”
“来不及了。”太子一步跨上马,一骑绝尘往宫门而去。
必须足够快。
赵煜没有想到深夜里两位贵客接踵而来。太子进门时看到上座的苏太傅怔了一下,”苏太傅消息好生灵通。“
“殿下打算如何。”苏明鞍气定神闲,”不会以为压住许长陵,许邑就真的不会轻举妄动了吧。“
“如今西北战乱,许家的长明军大半兵力都gui缩在北境不动。在西京抗衡些许又放开深入腹地的关口,胡兵一路南下,如今已要逼近淮崎郡,对于许家这兵,殿下是调,还是不调。”赵煜有些急切地问,手指一屈,敲在桌案上。
不调,北匈只怕破了淮崎濮阳两郡,就直往上京城来。
调,许邑就有足够的理由挥兵南下,兵临上京。
这借胡兵平内乱的头虽然是江晏迟挑起的,可如今许邑那老贼借力打力,反而让太子进退维谷。
“还有一种方法。”苏太傅道,“放弃上京。迁都再南下,稍行拖延再看。殿下以为如何。”
再看,这还能迁都南下再看。
这难道成了比试谁的心更狠,更有玉石俱焚的决心吗。
上京城都拱手让人的话,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吧。他与许邑僵持不下,受益的只会是北匈。
到底应该舍弃上京,继续南下苟延残喘等待良机。还是应该竭力守住上京。
见他沉默,赵煜也神色为难,“殿下,不如我们还是迁都,此事尽早……”
“不迁都。”
江晏迟攥紧手,“宁远王的兵,拨五万给濮阳郡的世子,江似岚。”
“殿下!”赵煜须发一动,眉头皱起,“眼下怎么还能给濮阳郡兵权,它本就地处要道,许邑还……”
苏明鞍却没有出声,只将手摆了摆,示意太子继续说。
“江似岚是个忠勇的,他父亲懦弱没有完全与许邑一条心。他也未必肯。北匈就要打到眼前,他在濮阳郡生活了二十多年,就当我一个赌注,赌他不会愿弃濮阳郡。”
“只要我不松口让许邑南下,他就是个纸老虎,其实并不能十分约束豫北王父子。他能威逼利诱,我也能。先不要仓皇离开,那样只会兵败如山倒,让许邑彻底占了先机……\
赵煜与苏明鞍交换了个眼神。
然后才起身道:“既然殿下许进不许退,那臣还有一议。”
“说。”
“那中境偏西的淮崎郡中垒,是我赵家远亲。小字灵瞿,军阶虽低,却是个有谋略能打仗的。不如殿下将西部二十万兵权……”
赵家竟想趁乱得边境兵权。
虽说的确能解燃眉之急,可太子的脸色仍旧一沉,“好,五万给江似岚,十五万——拨给你们赵家那位赵灵瞿。”江晏迟手搭在腰袢的流苏上,指腹不断地摩挲着,“但我要他立军令状,若是不能将北匈拦在淮崎郡外,我要他,和他近亲三族的脑袋。”
赵煜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松。
看着太子寸步不让的眼神,他最终只能应下,“好。此事,我们赵家应下。”
太子走后。始终寡言的苏明鞍却久久落座,只吃着茶点。
“其实,即便没有这道旨,打到了淮崎郡,灵瞿还是能趁乱夺取兵权。何必非得如此敲打太子……”
苏明鞍摇头,“这不是敲打,这是试探。之前大事都是和楚歇共谋,撕扯,自然能摸清楚歇的路数。如今这太子也是如此。不试一试,怎会看清他的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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