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骥可能觉得，有几个学生能拿省一，争取降分自招就已经很让人满意了。但是马老师不满意。

    但现在嘛……

    哼哼哼，谁说深骥不出人才？看着吧，有叶千盈做他的学生，今年就是他老马扬眉吐气的时刻！

    马老师表面上表现得非常稳重，实际上，他都快高兴得蹦起来啦。

    ……

    而在从旁人的视角来看，那凑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颗脑袋实在是有几分滑稽意味。

    叶千盈秀发如云，一头得到系统赞助的头发美丽得胜过流水和丝绸，像是一段从黑夜里裁下的墨意。至于马老师……都不提头发的质量，单从头发的数量上来说，他都秃得要盖不住头顶了。

    这个对比实在是太过吸睛，同学们彼此提示对方看看，一个个都笑得乐不可支。还有倒霉孩子掏出手机咔嚓一拍，给正在专心研究题目的二人照片p上“发人深思”四个大字，从此就成了这一届镇班的表情包。

    还有同学被人叫去看到这一幕，发现叶千盈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吃小灶，心里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他抄着手站在一边，说了几句Yin阳怪气的闲话。

    “一个班都等她一个，没集合也等，集合了也等。那也没办法，谁让她一进班级，就成了老马的心肝宝贝，人家老马就是喜欢呢。”

    有人看不惯他这副嘴脸：“就几分钟而已，你是闺阁小姐啊，站一站就要晕倒了，哪有像你这么说话的。”

    这个同学白眼一翻直接顶回去：“管的真宽，我闲着没事自言自语两句，这也碍着你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窦信然在身后拍了一下。男生甫一转头，发现窦信然正把一沓练习册和卷子往他手里塞。

    男生只觉莫名其妙：“你干什么？”

    窦信然镇定地把那一沓作业又往男生的方向递了递，“你昨天输掉的赌注。这里有一份作业，你写好后明天给我。”

    男生：“……”

    有人知道窦信然接单子的事，把他悄悄拉到一边提醒他：“刘李硕那个人脾气不行，你这么跟他说话，就不怕他乱写一通让你没法交代吗？”

    窦信然耐心地听完了这人的劝诫，表情却依旧务必平静：“没事，不怕。”

    他当然一点不怕。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客户的作业，那是窦信然自己的作业。

    由于他参与了数学竞赛班，本身又是理科 （二更合一）

    整张试卷的答案全部对下来, 叶千盈几乎已经能够确定自己考了满分。

    她心情愉悦地告别马老师，坐上了自家轿车。

    老赵一直在考场外等着叶千盈。

    他给叶家干了十多年的活儿，之前其实一直是叶迢的司机。只是在叶千盈出事后，叶迢把她身边的人都筛过一遍, 觉得之前的司机性格太浮, 自己身边的老赵则心细嘴紧, 做人靠谱, 这才把他分来给自己小妹开车。

    正因如此，老赵对叶家的这位千金小姐其实不太熟悉。要是换了之前的司机，发觉叶千盈此时神色正高兴, 多半能适时凑趣地问候一句“小姐考得怎么样”。但老赵从后视镜里看了叶千盈一眼, 只是本分地说了一句：“您坐稳了。”

    轿车平稳地起步, 车身没有丝毫摇晃和颠簸。叶千盈随手扯下口罩, 从书包里翻出了扎成一卷的面纱, 耐心地把面纱的三个暗扣依次在脑后系好。

    此时, 伪装贴的效力还没有过去, 叶千盈的脸孔看起来只有微微的过敏症状。要是有人同时看见过现在的叶千盈和昨晚的叶千盈, 想必要错愕地疑问出声。然而在叶千盈换下口罩的整个过程中，老赵都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面, 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

    直到叶千盈重新带好了面纱, 老赵那死鱼一样僵直的眼珠子才突然动了、活了。他一打方向盘, 黑色的轿车油门提速, 灵巧地摆尾汇入熙攘的车流：“小姐, 刚刚大叶总来了电话。”

    叶千盈不免想起早晨那通电话。要知道, 上次接起电话后还不到十分钟，她大哥就派人火速加急给她送来了一壶乌鱼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