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喜舔了舔嘴唇,不是馋烤羊rou,而是想走又舍不得走。犹犹豫豫的望向了马从戎,他开了口:“我……”
马从戎笑呵呵的,周身笼罩着一团和气:“进来吧!大帅都发话了,你还等什么呢?”
顾承喜把心一横,真跟着霍相贞进屋了。
烤rou的家伙摆在了房外,屋里炕上只放了一张小炕桌。桌上只有一样凉拌菜,一铁盆的白米饭。马从戎站在外头,指挥勤务兵烤rou,副官们也各自搬了小马扎坐了,知道rou多,自己也能借光开一次荤。羊rou块串在铁扦子上,燎着火苗翻翻转转,油水落入火中,滴滴答答吱吱啦啦。屋外热闹,屋里却安静。眼看霍相贞一pi股坐到炕沿了,顾承喜连忙蹲到炕下,为他脱了马靴。上方起了一串叽里咕噜,是霍相贞的肠胃在叫。抬起头看了他,顾承喜小声笑道:“大帅是真饿了。”
霍相贞盘腿转向了小炕桌,抄起筷子夹了口凉拌菜吃了,然后开始抬手解军装纽扣:“晚上没吃,可不饿了?”
顾承喜直起了身,凑到炕边帮他脱衣。忽然听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顾承喜登时一惊:“大帅,怎么了?”
霍相贞皱起眉头,去推他搭在自己左肩膀上的手:“有伤。”
顾承喜立刻抬了手:“伤?您受伤了?”
霍相贞不看他:“小伤。”
顾承喜不问了,怕问出他的不耐烦。转身出了房门,他得了一盘子刚熟的烤羊rou。而在回屋之前,他悄声问了马从戎:“秘书长?大帅受伤了?”
马从戎沉默了一瞬,随即轻描淡写的一笑:“哦,上回突围往营里跑的时候,大帅替我挡了一枪。”
顾承喜瞪着马从戎,直过了十秒钟才理解了他的回答。一股子怒气直攻了心房,他恨不能一巴掌抽歪对方的白脸。而马从戎对着他一扬眉毛:“承喜,你瞪我干什么?”
顾承喜感觉自己面孔的肌rou要抽筋,忍了又忍,他抽出了一脸惊讶的笑容:“秘书长,我服你了,你是真有分量啊!”
马从戎也笑了:“怎么?我的分量还吓着你了?”
顾承喜勉强活动脖子点了点头:“说实话,真吓一跳。”
马从戎笑出了声音,声音爽朗,神情得意:“吓不吓的我不管,反正今晚儿你来得正好,你来了,我能偷个清闲。你替我伺候着大帅吧,谁让你浪漫呢!”
顾承喜抓了抓脑袋,仿佛是要脸红:“秘书长也听说了?秘书长,你有文化,你说大帅是不是在拿我开玩笑?”
马从戎轻轻一拍他的脑袋:“拿你开玩笑,说明你有面子,好事儿啊!去吧去吧,替我喂饱了他。”
顾承喜答应一声,端着烤羊rou转身进了屋。
烤羊rou上了桌,顾承喜站在炕下,仔细观察霍相贞的一举一动,最后断定真是小伤,因为霍相贞的两条胳膊都能活动自如。从胳膊再看到脸,霍相贞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握着筷子,正在夹了羊rou吃。
“真他妈傻!”顾承喜在心中说话:“他是个什么东西,值得让你去挡子弹?老子到哪儿都是占便宜,你可好,专挑大亏吃!为个暖被窝儿的卖性命,还是你浪漫,老子没你浪!”
正当此时,霍相贞把手里的空碗递向了他。他接了空碗盛了米饭,压着满腔的怨气怒火问道:“大帅不喝点儿酒?”
霍相贞一摇头,然后对着对面空位一抬下巴:“坐下,一起吃吧。”
顾承喜毫无食欲。将一碗米饭放到了霍相贞面前,他出门又端回了一盘子滋滋作响的烤羊rou。外面的副官们正在悄悄的连吃带喝,不爱吃羊rou的秘书长也在和人低声谈笑。顾承喜想今天若是自己没来,平安是不是又得一个人坐在黑沉沉的屋子里闷头傻吃了?
从裤兜里掏出一条手帕,他弯腰为霍相贞擦拭了额头热汗。霍相贞不耐烦的一晃脑袋,然后开口问他:“马从戎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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