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连燕秋尔都傻眼了。
现在是要怎样?燕生不是该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吗?怎么就坐下了呢?燕家家主的硬气呢?威严呢?脸面呢?在外人面前被儿子拿住了是要怎样?现在该怎么办?陪着这两父子大眼瞪小眼?
“咳……”梁成赶紧关上雅间的门,将所有人都关在了里面,然后笑着对秦九和林谦说道,“方才还愁着九殿下不在,北去回纥一事难出定论,如今刚好人都凑齐了,不如就将具体事宜一并定下来吧。”协助主君消除父子隔阂是他这个做属下的该做的,他可不想再应付主君莫名其妙的怒气了!五郎君啊,您就行行好吧!
“对对对,定下来定下来。”燕寻赶忙符合道,见林谦还站在燕秋尔身后似是琢磨着要说些什么,燕寻就赶忙跑过去将林谦拉过来,“人家父子俩吵架,关你什么事儿?你怎么这个时候犯毛病?”
“可是……”
“得了,闭嘴吧你!若是耽误了正事,当心尚书令逼你给他娶孙媳妇!”
“呃……”一提起尚书令想要孙媳妇一事,林谦就蔫了,转头再看看燕秋尔,便没再多嘴。反正他也在这儿呢,待燕家主再刁难时再说吧。
于是梁成和燕寻将人都拉到了一起,围个圈坐下,还真有几分讨论正事儿的样子。
燕秋尔知道几个人是想要给他和燕生和好的机会,可此时燕秋尔却没那份儿心,连燕生的想法都懒得去猜,只睨了燕生一眼,便转身去了窗边的一方书桌,铺好宣纸,提笔点墨,省得跟燕生大眼瞪小眼。
这样一来,燕生便成了屋子里唯一无事可做的人,燕生也不找事情做了,他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就是解决他跟燕秋尔之间的问题。
燕生支着头,看着燕秋尔认真作画的侧脸,陷入沉思。
☆、 你是特别的
燕秋尔其实并没有要作画之意,若非是为了避开燕生,他也不会选在此时此地执笔。或许正是因为没有想要刻意画出来的东西,燕秋尔画着画着便画出了心中所想,待回过神来才发现纸上竟是燕生的模样。
何时起他竟是总想着燕生的事情了?燕秋尔撇撇嘴,欲在他人发现之前将这画收起来,然而一只大手却从对面伸了过来,压在了纸上。燕秋尔疑惑地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之前还离他挺远的燕生不知何时坐到他对面来了。
燕生在他对面坐了多久?他看到这画了?
“画上之人……是我?”燕生老早就坐到燕秋尔的对面来了,只是见燕秋尔画得入神,便没打扰,一个人守着一坛酒自斟自酌,在燕秋尔作画的这段时间里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燕秋尔画成之时,燕生已恢复平静。
纸上初现人形之时,燕生还以为燕秋尔是要画自画像,却没想到当人形逐渐丰满之时,燕生竟看出了自己的模样。看着纸上惟妙惟肖的男子,燕生的心中有一种情愫在涌动。这孩子就算是在生气的时候也能将他一笔一笔地画好。
“不、不是!我画的四哥呢!”燕秋尔稍一用力就将画从燕生的掌下抽了出来,略显慌张地折好,随手压在了纸镇下边。
四郎?燕生一听,狐疑地转头看向燕征,仔仔细细地将燕征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似是在重新评估燕征的长相。这一细看,燕生就发现燕征跟他确是相似,他们本就是有血缘的亲戚,貌相上本就相似,再加上燕征也是少言寡语的冷淡气质,这样一来燕征倒成了后院里跟他最像的孩子了。莫非五郎画的真的是四郎?
燕生抿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将那张压在纸镇下的画抽了出来,pi股往旁边一挪又离燕秋尔远了一些,这才展开画来细细打量。
“诶?阿爹你!”待燕秋尔反应过来时,那画已在燕生手上。燕秋尔气得瞪眼。
燕生得意地睨了燕秋尔一眼,便继续看画,注意到画上之人腰间系着的配饰时,燕生突然抬头冲燕征喊了一句:“四郎,站起来。”
五郎这画画得随意,大体上都还算清晰,可一些细节却被他胡乱带了过去,就比如这腰间的配饰,他就只画了个环形,瞧着像是个怀古壁,他的腰间倒是系了一枚,可谁知道四郎有没有?
“啊?”突然被点到名字,燕征吓了一跳,对燕生所发出指令下意识地服从还是让他站了起来。
燕生的视线快速从燕征的腰间扫过,然后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坐下吧。”
什么意思?燕征眨眨眼,见燕生已不欲理他,燕秋尔也梗着脖子看着窗外,燕征只能一头雾水地坐下。
“你画的四郎?”燕生的pi股又挪回了之前的地方,将那幅画平铺在燕秋尔面前,揶揄道,“你是照着我画的四郎?”
难得燕生的脸上有了笑意,燕秋尔却无心赞叹这笑脸的俊朗,只恨恨的咬牙切齿。该死的燕生!他高兴个什么劲儿!
瞧着燕秋尔吹胡子瞪眼却无言辩驳的憋屈样儿,燕生忍俊不禁:“还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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