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很抱歉呢,秦楚。
希望不会吓到你。
他微笑着站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把青菜出来在水池中冲洗着。电话那边的秦楚果然询问他在做什么,顾安泽也没有隐瞒,而是用更加歉疚温柔的语调和他聊了几句。
“家里还有一块鸡脯rou,中午喝点粥行吗?我想炖一点鸡丝粥。”他把龙头掰到最大,但却不曾按上出水口。流水不断冲刷着菜叶,秦楚也没有怀疑什么,反而内心更加熨帖。
“好,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
耳机里传来流水声和菜刀敲在砧板上的声音,秦楚不疑有他,锁车后朝预定的咖啡厅走去。顾安泽听到他走路的声音,握着菜刀的手突然放了下来,缓缓的露出了一个悲伤的微笑。
应该……这样就可以了吧。
见到许子墨的时候,秦楚也不会再和自己说话了吧。
菜刀被放在了一旁,耳机也被轻轻的摘了下来,悄无声息的放在了口袋里。为了让秦楚安心,龙头的水他并没有关上,反而继续去舀了一点米,洗过后倒进了锅里。
在家里割腕自杀实在是有些惨烈,他知道人的血压会达到什么程度,也便不希望秦楚在发现自己时地上一片鲜血。吓着对方不说,恐怕打扫起来也会极为困难,所以还不如死的干净漂亮一些,以免给秦楚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忆。
看着面前的炉灶,顾安泽慢慢的闭上了眸。
甲硫醇伴随着无色无味的一氧化碳被他吸入鼻腔,耳边还能听到流水冲刷的响声。心跳因为等待而不禁加速,他关死了门窗,缓缓的靠坐在了厨房的角落。视线逐渐迷茫,大脑也不禁有些晕眩。大概是血氧含量在不断下降的缘故,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
马上……就可以死了。
真好啊。
眼前似乎浮现出秦楚温柔的面容来,他想要再去抚摸一下,四肢却已经无力到无法抬起。胃中翻腾起恶心感,他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是靠在橱柜的角落,仰起头不断喘息着。
就可以……结束了。
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视线一片昏暗,他终于因为煤气中毒而晕厥过去,而此时站在门外守着的保镖却嗅到了一点古怪的气息,立即破门而入。
秦楚正坐在许子墨面前,心情烦躁的抿了一口咖啡。他并不想再与许子墨多说什么,但对面的人显然无法接受他突然转变的态度,满目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秦楚,你现在和我说你爱上顾安泽了?!”
“是他害的我们分开!你难道忘了吗?!你口口声声和我说恨他,你难道都忘了吗?!”
许子墨冷着脸,握着杯子的手都在微微发颤。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却又顾及着这是公共场合,不得不放低了嗓音。但对面的秦楚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但他气的胸口不断起伏时,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抱歉”。
“不管我过去都说过什么,很抱歉,现在我只打算和安泽在一起,以后也是。”
“我会补偿你的,但是希望过去的事情能在今天完全的一刀两断,也希望你不要去打扰我和安泽的生活。”面对着不是顾安泽的人,他的语气又带上了一点习惯性的冷漠。耳边还能听到流水和呼吸的声音,他心里温暖了一些,目光也不禁朝窗外看去。
不远处就有一家花店,回去的时候可以顺路给安泽带一朵玫瑰,他应该会喜欢吧。
心里已经想好了要赶紧回家,但许子墨却仍不肯就这样放秦楚离开。他死死的瞪着秦楚,气恼的浑身都颤抖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秦楚,你再说一遍……”
“我想许先生也不是听不懂,很抱歉,我要回去了。”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他直接站起身,喊服务员过来结账。许子墨不肯让他走,立刻就要站起身拽住秦楚,然而此时一直安静的耳机里却传来一声“嘭”,随即是沉重交错的脚步声。咖啡厅里的音乐让他听得不是很真切,但仍旧立即沉下了脸,抬起手按住了耳机,仔细听着那边的声响。
流水仍在潺潺的冲刷着水池。
他忽然意识到这水声已经存在了许久,久到不应该是冲洗蔬菜所需要的时间。秦楚希望自己是听错了,然而下一秒,那脚步声就清晰了起来。
错乱的,沉重的,是他雇佣的保镖。
身旁的许子墨仍在纠缠的说些什么,但秦楚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他了。他飞快的抽出一张一百拍在桌上,心跳像是不受控制的跳动着,快的几乎要跳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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