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一种可能——云步虚是故意的。那时的道圣宫一直占据优势,都已经习惯了取胜,沐雪沉身为男主,更是去恋爱比较多,剧情都集中在感情线上。好像就是从这场事发之后,男主才真正醒悟过来开始走剧情,把文章进度拉到了最虐的结局卷。一本小说,主要戏份自然都集中在男女主身上,一切事件发展都是为了推进他们的故事。从读者的角度看,自然看不到云步虚为人如何,在叛徒得手的时候,又到底知不知道内情。亲身实地生活在其中之后,很多蛛丝马迹就都出现了。红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云步虚……云步虚还真可能都是故意的。骄兵必败,在兵法之上,牺牲小部分获取更大的利益,是可以被接受的。她突然就明白云步虚最后为何可以成为天道了。也非常彻底地意识到,他就是地之主口中那个“无情无爱的怪物”的转世。他近乎残酷的理智和手段,无疑是成为天道的唯一人选。“为何这样看着我。”红蓼在无意识地远离他,云步虚则步步紧逼地靠近她。她缓缓坐倒在台阶上,云步虚伏在她身上,腿恰好在她两腿之间。这个姿势很没安全感,红蓼往后撤了撤,但没撤开。她转开头,咬了咬唇,试探性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最后是我拿了地之主的血脉,或者真被其他人拿到了,你会怎么样?”云步虚给出的答案确认了红蓼的猜想。“其他人拿到?”他缓慢地说,“你还在担心这个?实在杞人忧天。”他低下头来,乌发垂落在她面颊两侧,两人呼吸纠缠,气氛却不暧昧,只让人毛骨悚然。“我好像没告诉你那金鼎由何物制成。”云步虚慢条斯理,“是由我的骨血炼制而成。”红蓼抖了一下。云步虚的手落在她身上,适当地安抚着:“我取了一根肋骨和一些血脉炼了这座鼎,专门用来关押祂的血脉,待集成之后毁灭。祂或许可以在里面对外妖言惑众,但除我之外,无人可以将它打开,放祂出来。”……果然是他。是他故意暴露破绽,导致了原书里道圣宫最大的一次灾难。红蓼飞快地眨着眼,试图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但她还是太稚嫩了。云步虚叹息一声,将她拉到怀里,横抱起来往回走。红蓼靠在他怀里,下巴枕着他的肩膀,鼻息间都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现在再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红蓼这会儿都忘了自己还问过什么了,她就是突然有些害怕他,想从他怀里离开,可他不允许,抱着她倒在软榻上,加固了结界后躺到她身边。她侧过头,脸颊擦过他冰冷柔滑的发丝,像被触碰了冷血动物的身体。“你想要地之主的血脉?”他的呼吸洒在颈间,炙热又危险。“真的想要吗?”他现在的语调就像问她要不要做妖王的时候一样。红蓼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玩意得到了确实会变强没错,可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就看那金鼎不正常的样子已经很吓人了好吗?再看看现在拥有血脉的那两位,哪个看起来都不太正常。“我才不要呢!”她嫌弃无比地皱起眉头。云步虚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心底的话没说出来。其实她真想要的话。他什么都会给她。两人之前的矛盾好像也因着这个插曲过去了。他们没有立刻离开青丘,还要这里停留几日,云步虚的阵法还没完成,莲绽也有其他事和他商议。这天夜里云步虚去见莲绽,红蓼坐在桃花树下想着未来。那血脉的话虽然不怀好意,但确实都对。除非她真的有一日能得到它们,能够真的和云步虚的实力抗衡,不然未来可能还是会经常陷入现在的窘境和不安里面。她其实很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喜欢云步虚这个人,也喜欢简单的生活,可和云步虚在一起,就注定她未来的生活简单不了。云步虚说她杞人忧天,她何尝不讨厌这样?她想象以前那样快乐无边,无忧无虑,但这不是有他这个大麻烦在这儿吗?他要只是凡人慈音,她早不用纠结这些了!红蓼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颓丧地一饮而尽,然后幽幽地自语:“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慈音,或许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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