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里面的东西想出来。云步虚想到了狗妖,红蓼才刚睡着,未免她被狗妖吵醒,他便将戒指摘下来带出去了。啸天被人从乾坤戒里放出来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易主”了。他终于消化了至宝银幽花,不但伤势痊愈,功力还上升了几层,可以强势复出,为主分忧了!出乾坤戒的一刹那,啸天激动地扑向自己的主人,以为可以抱到对方,但只触碰到冷冰冰的罡风。什么情况啊?啸天睁大了明亮的狗眼,将道祖高贵冷艳的脸看得一清二楚。……啸天猛地转身,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红蓼所在,看着所在之地的装饰十分陌生,器物上还都刻着熟悉的标志……不对,这不是道圣宫的标志吗?啸天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再次望向云步虚,道祖倒是没不让他看,只不悦地轻轻颦眉,看样子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啸天也就不那么害怕了。他也差不多知道自己在哪里了。道祖就站在眼前,周围的一切都刻着道圣宫的标志,这还能是在哪里?当然是道圣宫了!谁能想到,作为一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在自家大王的乾坤戒里修习了一阵子再出来,竟然有幸入了道圣宫?还是活着进来的!狗生赢家!绝对的狗生赢家!他狗生最大的高光时刻,大王怎么能缺席呢?“请问道祖圣人,我家大王在何处?小妖何时可以见到大王啊?”他虚心求问。云步虚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在思考一个问题。这种蠢妖是如何让红蓼对他不离不弃十分看重的?红蓼几次三番想着从他身边逃走,可却没忘记走到哪儿都带着他。应当不仅是蠢蠢相惜。“你。”云步虚徐徐开口,“是如何讨得她欢心。”啸天因这个问题瞠目结舌。真是个好问题。有一阵子没参与,大王竟然已经将道祖□□到如此地步了吗?都开始想法子讨她欢心了??该说不说,大王,你是个懂道祖的。作为红蓼的二当家, 啸天见过云步虚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心目中的云步虚,远比道圣宫心目中那个无情无欲的神要生动形象得多。毕竟是被迫做过红蓼身下囚的人, 他再牛逼能牛逼到哪里去呢?还不是来跟自己取经?不过……毕竟是道祖,威名赫赫, 啸天可以如此安慰自己不要吓得屁滚尿流,却也万万不敢像一无所知时那般造次。“圣人问这个,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啸天摆出知无不言促膝长谈的架势, 但云步虚没那么多时间跟他浪费。他冷淡地吩咐:“长话短说。”“……”他准备倾囊相授, 让他可以把大王伺候好,人家还不耐烦呢!啸天扁扁嘴,在心里哼了一声才说:“行,那圣人先恕小妖不敬之罪。”云步虚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倒了杯茶慢饮:“恕你无罪。”啸天看着杯中昂贵仙茶,也有点口渴,但是不敢要求喝。有求于人,怎么就不能主动给口水喝呢?“我家大王,那是有雄心壮志,志在四方的大女子!”啸天一提到红蓼,是打心底里的尊崇和骄傲,“要讨得大王的欢心, 定得十分忠诚, 事事贴心, 能容他人所不能容……”云步虚听得颦眉, 啸天瞧见, 手一抖, 琢磨着他想知道的内容, 干巴巴地改口:“不能容他人……那也不是不行。但是吧,小妖自己的理解是,圣人这样强势,大王肯定是不会喜欢的。”提到红蓼不会喜欢他这个模样,云步虚周身气息明显冰冷下来。啸天抖得更厉害了一些,咽了咽口水说:“圣人说恕小妖无罪的。”云步虚没说话,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啸天判断了一下,琢磨着这意思大概是继续说?啸天组织了一下语言,万分诚恳道:“大王的口味圣人应该是最有体会的啊,您当初不是将大王耍得团团转,一个字都没说,就让大王把脑子拴在裤腰带上替您去赤焰海冒险?”
提到往事,云步虚神色缓和了一些。啸天跟着松了口气,充当起了名副其实的狗头军师:“以小妖之见,大王必然是喜欢温文柔弱的美男子,就像圣人受伤时一样。”“您仔细回忆一下,那个时候大王可不是对您嘘寒问暖,百依百顺,要星星不给月亮?”云步虚:“……”还真是。狗妖这些话,倒是和他自己之前悟出来的缘由差不多。红蓼介意他的身份,自然会更青睐柔弱的他。若要她彻底断了离开的念头,办法或许就在其中。云步虚起身离开,啸天追了几步,想问又不太敢开口,还是云步虚消失之前主动对他说:“她需要休息,你便在此处等待,若她醒来要见你,自会有人来带你过去。”啸天哪里有拒绝的余地,他眼巴巴看着道祖离开,还非常尽职尽责地做最后补充:“总之圣人您一定要豁得出去,别死要面子!我这般得大王看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势必要做大王的好狗啊!”做她的……好狗。做她的狗。这看似说的是他自己,却完全是在给云步虚话听。真是狗胆包天。云步虚一道灵光弹出去,啸天一个屁都放不出来了。啸天还有点委屈,他可是一心一意地教他如何讨好大王,压箱底的都掏出来了,他不把他奉为上宾也就算了,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回头看看这大殿的格局,堂堂道圣宫,一点都不金碧辉煌,处处透着清寒苦修的味道,格局小了!当真是小了!之前还觉得自己能在睡梦中进道圣宫是狗生赢家,现在只觉得晦气。圣殿里,红蓼再醒来的时候,云步虚已经回来守在她身边,仿佛一直没离开过。她没意识到乾坤戒不见了,所以也没问什么,爬起来感受了一下身上的伤,道圣宫的圣光,他们自己人自然有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外伤已经止住血,愈合得七七八八了,就内伤还有点严重。云步虚安静地扶着她,为她垫了枕头,红蓼靠好,发觉他脸色很苍白。她愣了愣,倾身看了看:“怎么脸这么白?”云步虚掩唇咳了一声,摇摇头没说话,似乎是在表示自己没事,但那模样显然不是没事。“伤得这么重吗?”妖王宫的经历在脑海中重演,以一人之力达成这种结果,他要付出的代价怎么会小?“我看看。”她有些紧张地把他拉了过来,这次他没拒绝,任她解开衣裳查看身上伤势。这一看不要紧,红蓼吓得吸了口气。道圣宫的安全营地结界是很难闯的,否则也不能被他们用来做传送地。红蓼拼着断尾的风险才勉强撕破了一个小口子,努力钻了出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够惨了,心里还是有些娇贵的,埋怨他没早点回去,害她受了伤。但看到云步虚的情况,她那些伤都算不得什么了。他此刻的模样不会比她最初救他时好多少,虽不至于胸口被洞穿一个窟窿,但黑紫色的魔毒和幽绿的冥毒,还有冥鬼留下的无数狰狞爪痕,堪称触目惊心。他腹肌上的伤最严重,因为靠近要紧的丹田处,这里成了敌人的主要目标。伤口只被简单处理过,一道道血痕将将愈合,绿色的莹光在其中闪烁,是入骨的冥毒。说实话,不好看,真的挺难看。尤其是生在他白玉无瑕的身体上,越发令人心惊rou跳,恶心反胃了。红蓼没有真的反胃,她咬着唇,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没让你的弟子帮你疗伤吗?”她闷闷地说,“他挺专业的,给我疗伤过就好了许多。”云步虚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确实不曾命他疗伤过。”“为什么?”她不解地抬头,却没得到回答。云步虚动手穿衣,红蓼赶忙阻止了。“都这样了还不疗伤,你打算干什么?这不是自虐吗?”她匪夷所思地嘀咕,“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癖好呢?”云步虚敏锐地问:“什么癖好?”红蓼叽里咕噜没说清楚,只顾着忙活手上——她恢复了一些,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才不去疗伤,她都没办法放他走,她可以帮他疗伤啊!“这活儿我熟。”她挽起袖子,“我来。”云步虚:“……”狗妖虽不着调了些,有时某些话却意外的有奇效。或许是因为和红蓼蠢到了一条脑回路上,才格外地懂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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