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耻

    庄婉这才想起来先前几次马佳氏的递帖，自己心里不待见便丢给竹湘找理由推掉了，马佳氏这才直接找上了门来。

    她对于一个心思不轨的亲戚实在是没什么兴致。

    后面马车上下来的钮钴禄氏早就平整了裙摆走了过来，瞧到那哭得涕泗横流的马佳氏素兰，心思顿时一转，抿着嘴走上前，扶起还在哀求的马佳氏素兰。

    「这是福晋家的妹妹吗，怎么摔倒了。瞧瞧这妆都花了，怪可怜的。妾瞧着妹妹身材与妾一般，不如待到妾哪里给她重新梳妆下？」

    庄婉撑着竹湘的手下了车，闻言有些意外地瞧了钮钴禄氏一眼。钮钴禄氏这冒头冒地不上不下，似乎合理又名义上于理不合。然而庄婉心知再闹下去迟早要惊动附近的人家，若是被哪个御史拎不清地写上几笔，总归是对这府邸不好的，便摆了摆手，允了钮钴禄氏赶紧把人带进去。

    马佳氏素兰的本意可不是跟一个格格打关係，闻言便要再哭几声吸引庄婉的注意，却被一旁扶着她的钮钴禄氏狠狠拧了一把，疼得她直接叫出来，合着那嘴里憋了半晌的哭劲变成了一声近乎扭曲的呜咽，再抬头庄婉早就带着人走远了。

    马佳氏立刻扭过头，眼神如刀般剜着一旁相貌笑容都一股子忠厚土气的钮钴禄氏。

    「你搞什么！」

    却见钮钴禄氏整了整袖子，幽幽地冒出来一句，「你若现在进到这个府，充其量也就是个跟我一般的格格，倒不如去另一个更有本事的皇子爷那里，说不定还能做个侧福晋。」

    马佳氏愣了愣，随即扬起下巴，「若你有那本事，你自己怎么还是这般模样。」

    钮钴禄氏顿时被戳中了痛处，猛地向前走了两步，马佳氏忍不住向后退，却被钮钴禄氏身边的丫头扣住了胳膊。

    钮钴禄氏盯住马佳氏的脸，不愧是福晋家想要送到四贝勒府来的，样貌至少颇有些相似之处。要说若让这张脸进到府里，即便是福晋心里不爽快，可这四爷府也要被这姐妹两个把持了，于她是噩梦一般。

    痛苦的办法千千万，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想到这里，钮钴禄氏朝旁边的丫鬟使个了眼色，放开了马佳氏。

    「十四阿哥。」她一改先前的想法，将话率先甩出了口，「十四阿哥对这四贝勒府向来有些不同的情谊，算着日子今日大概也会来。妹妹何不随我去装扮一番，等会儿也可见见那位在万岁面前得眼的爷。」

    这厢主屋倒是另一番困扰处境。

    扶着庄婉回了屋，竹湘犹豫着开口，「主子，这钮钴禄格格似乎……马佳格格到底是福晋娘家的亲戚，钮钴禄氏格格这出头的时间有些让人生疑。」

    庄婉坐在主屋的软椅上，竹琴招呼了小丫头端了水来，给庄婉擦了手，卸去长长的指甲套，闻言嗤笑，「我早说那就不是个好东西，得好好治几下。想她刚进府那事谁遇到不抓狂的，进府这么久却从不吱声，还不能明白过来吗？若是当她是个愚钝的，那你的脑子就是木头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