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东宫之中,王雎听了周寅抱恙的消息立刻向正殿去了。
沈兰珏负手在正殿中来回踱步,颇有些焦头烂额的意味。他不知皇妹会不会为周女郎请太医诊治,正琢磨着如何不露痕迹地送太医进玉钩宫为周寅瞧一瞧病。
门外内侍唱道:“王大郎君求见。”
沈兰珏暂时敛去焦虑,应道:“请人入内。”
不多时王雎带着一身潇潇寒意快步入殿。他观太子之行,笃定问道:“您在为周女郎之事劳心。”
作者有话说:
沈兰亭:阿寅那么害怕还要安慰我,我要好好保护她
沈兰珏被王雎揭破心思, 虽有些羞涩,却也大方承认:“大郎聪明。”
王雎无甚神情,撩袍径直跪下:“殿下, 我有错, 请您责罚。”
沈兰珏弯腰, 一手负后,单臂扶他起身:“起来说话, 你何错之有?”他眉头微锁, 不明所以。
王雎却不肯起, 跪得颇为坚决,低头冷声道:“前日酉时,我在躬行楼外见着周女郎。”
沈兰珏动作一顿, 眉皱得更深,直起身等王雎下文。他对王雎接下来要说什么似有所感,面上骤然发热, 心脏发虚,耳畔是自己的心跳声。
只听王雎道:“周女郎与我提起王玉之事, 我本不欲多言,然而又遇到崔骜。”
沈兰珏明白他要说什么,阖了阖眼, 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
王雎将自己主动提起王玉说为周寅提起, 又让崔骜担去身份揭穿的主要责任, 将自己轻拿轻放,很有技巧。
然而他的语言技巧在沈兰珏这里并不奏效。倒不是沈兰珏识破他的谎言, 而是沈兰珏根本没打算责怪他。
沈兰珏苦笑, 终道:“你起来吧。本就是我隐瞒有错在先, 被揭穿也合该是我自作自受, 与你无关,与周女郎无关,也与崔骜无关。”
他同沈兰亭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二者性格上却有几分相似之处,即从不无端迁怒旁人。
沈兰珏骤然想到什么,恍惚起来:“都是我不好,周女郎生病亦有我之过,我该向她赔罪。”
王雎本想让他知难而退,才说起周寅知情后伤心不已,以让他无颜面见周寅。谁知这反而加重了沈兰珏的愧疚之心,他非要对此事负责到底。
“周女郎大约不想见您。”王雎单刀直入,一语道破。
沈兰珏被如此说也不恼,反而顺着他话点头:“我那样骗人,她不想见我实属正常。我只想让她快些好起来,病着不好受。”
王雎无话可说。
沈兰珏很诚恳地向之求解:“大郎,你向来聪敏,可有法子让我将太医送入玉钩宫为周女郎诊治?”
王雎没想到还要为他出主意办事,哑口无言之余不得不想办法。
“公主或已为周女郎请过太医。”王雎如是道。
沈兰珏一怔,旋即笑道:“是我关心则乱,皇妹心善,向来待人宽厚,定是已请了太医的。”
他沉yin着,虚心向王雎请教:“大郎,我总想为周女郎做些什么,你可有什么法子?”
王雎一本正经,颇为冷淡:“殿下,我无能为力。”
他又补充道:“您是一国太子,不该为此等小事烦忧。若周女郎牵绊您心神,致使您无心向学,那便是罪过。”他宛如朝堂上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老臣,将太子的前程看得极重,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私心罢了。
他不想让沈兰珏与周寅有纠葛,便要竭力打压阻隔。
沈兰珏被他说教,为周寅解释:“周女郎绝不会耽误我什么,况且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与她无关。”并偷偷下定决心日后周寅相关他还是不要再与大郎提,大郎似乎对周女郎很有成见,实在让人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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