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苗嘉颜就起来了，换了衣服要走。

    陈chao扣着不让，苗嘉颜轻声说：“家人都在呢，我在这儿不好。”

    昨晚睡得晚，这才没睡多一会儿，陈chao还没睡好。苗嘉颜在他鼻子上亲了亲，哄着说：“我上午过来。”

    然而陈chao这个早觉到底也没能睡消停，陈广达八点多就上来了。

    陈chao那会儿还睡着，苗嘉颜走了就没再锁门，陈广达直接进了房间，坐在陈chao旁边。

    苗嘉颜换下来的睡衣还叠在那儿，陈chao知道有人来了，睁眼看了看。

    “还睡啊？”陈广达拍了拍他的腿。

    陈chao“唔”了声，掀被子坐了起来，说：“我先去个厕所，爸。”

    陈chao洗漱回来，陈广达正歪在床边看陈chao的手机屏保。

    屏保的照片跟苗嘉颜一样的，上次苗嘉颜去他那儿的时候就换上了。十七八岁的一对少年，在热烈的花田里温柔地对视。

    陈chao手机锁一直都用的一个，他爸是知道的，然而陈chao也知道他爸不会翻他手机。

    “你不打算跟我说点儿什么吗？”陈广达扫了眼陈chao，问他。

    陈chao坐下，先给他爸扣了个高高的帽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包容的人，爸。”

    陈广达不吃他那一套：“说。”

    陈chao下巴指指手机，示意就是这么回事儿，你看到的这样。

    苗嘉颜在自己家吃完早饭，见小弟在数着昨晚收到了几个红包，于是想到了自己的那个红包还在陈chao的枕头底下。

    担心陈chao还没醒，苗嘉颜放轻脚步上楼，一上来就听见了陈叔的声音。

    “你跟我闹呢？”陈广达声音是难得的严肃，苗嘉颜第一次听见陈叔这个语气说话，“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惯着你把你惯得心里没数了？”

    “我有数，爸。”陈chao说。

    “你有个屁数，”陈广达甚至都说了粗口，“那是个男孩儿，隔壁你苗爷爷的孙子！”

    陈chao没出声。

    陈广达又问：“你俩是好上了？”

    “嗯。”

    “没！”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陈广达和陈chao都抬头看过来。

    苗嘉颜连嘴唇都白了，走进来跟陈广达说：“没有，陈叔。”

    陈广达也没想到苗嘉颜能来，说：“叔没针对你，苗儿，我说他。”

    “不是chao哥……不是他的事儿，”苗嘉颜站在陈广达面前，哑声说，“他不是同……”

    “同性恋”三个字太难说出口，苗嘉颜无措地看着陈广达，最后只能说出：“……他没有。”

    “没有什么？”陈chao皱着眉看他。

    苗嘉颜脸色白得像纸，他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