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丝毫不怀疑,他这个儿子会成为比太子更受拥戴的储君。
届时他在太子身上丢了的面子,便可以连本带利地找补回来。
念及此,皇帝越看于景渡便觉得越顺眼。
“过来。”皇帝朝单膝跪地的于景渡道。
于景渡手里握着西大营的兵符,闻言便起身亲自将兵符呈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一手接了兵符,另一手在于景渡手臂上捏了捏,“瘦了。”
于景渡垂眸没有应声,看起来颇有一副温顺好儿子的模样。
“有件事情,朕还是得说你几句。”皇帝语气略带着些责备,但眼底的笑意却没退减,“豫州营主帅送来的文书里,说你把郭振邦和他那个属下弄伤了,还是伤在脸上?”
于景渡闻言退回去几步,一撩衣袍又跪下了。
“此二人是戍北军的叛徒,儿臣此番若是不动手给他们讲讲戍北军的规矩,将来回了边关如何面对常将军和军中同僚?”于景渡道。
皇帝一拧眉,“你还想着回去呢?”
“儿臣……”于景渡道:“皇后娘娘如今病重,儿臣若是执意留在京城,来日出了什么岔子,儿臣终究难逃悠悠众口。”
皇帝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心中当真这么想?”
他对于景渡知道京中传闻一事倒是不奇怪,就像他京中也会知道对方在豫州动向。
他不高兴的是,于景渡这话说得太冠冕堂皇,像是在朝他做戏一般。
他可不信自己这个儿子,会因为一点子虚乌有的传言就甘愿回边关。
“儿臣不愿就此放弃,也不愿意父皇继续重用四弟,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配继续做储君。”于景渡不卑不亢地道:“但儿臣并不想在皇后病重之际,与他死缠烂打。”
他说罢眼底一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皇帝却明白过来了,他想老四这是想到了自己的母妃。
当年祁妃病故时,于景渡不过是个少年,正是最敏感的年纪……
“况且儿臣在不在京城,又有何区别?”于景渡道,“父皇总不会因为儿臣不在京城,就厌弃了儿臣吧?”换句话说,他就算去了边关,难道就不能当太子了?
皇帝闻言面色总算又好看了些。
“太子若是有你一半识大体,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皇帝叹了口气,“私兵营一事京中知道的人甚少,而这些人里唯一能和皇后接触的就只有太子,他知道你回京之后朕就要朝他算账,竟会拿皇后的病来……”
皇帝这些日子估计没少琢磨此事,提到太子就一脸犯恶心的表情。
正如容灼所料,他如今对皇后的心疼,悉数转化成了对太子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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