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纪新雪和虞珩并肩离开,金吾卫也悄无声息的退出书房,长平帝才面无表情的松开手,任由白瓷茶盏炸成花瓣。
松年见长平帝的手掌没有伤口,也没再提去宁静宫的事,眼观鼻鼻观心的立在原地,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良久后,长平帝忽然开口,小六最近在做什么,有没有与什么人走得格外近?
吉昌公主应邀去京郊庄子,赴振勇侯嫡女的寿辰宴,明日或后日才能回长安。松年停顿了下,意有所指的道,听闻振勇侯的嫡幼子与吉昌公主年纪相仿,经常因振勇侯嫡女在同处玩耍,时常被人打趣。
长平帝眉梢微动。
振勇侯是关内军武将,去年因大败突厥的军功封侯,留在长安。
他有长子继承衣钵,也在与突厥的大战中建功立业,得以晋升为四品将军。幼子从小留在长安,打算以科举晋升。
你是说长平帝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然的舒展,仍未完全消散的红痕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宝珊与霍卿的爱子有私情?
音色明明没什么起伏,又轻又缓的语气却平白给人小心翼翼的错觉。
松年悄悄抬头觑了眼长平帝的脸色,沉重的点头。
自从陛下重新开设太学,振勇侯幼子成为吉昌公主的同窗,两人就交情甚笃,近两年更是毫不掩饰对彼此特殊的在意,应该不会有波折?
因为纪靖柔特意交代羽林卫尽心伺候玉家郎君,羽林卫没敢像对待其他因废帝倒霉,即将翻案的戴罪之人那般,将玉琢和玉离安排在大理寺衙门后巷如同牢狱似的小厢房中。
他们将玉琢和玉离带回羽林卫衙门,专门收拾出供羽林卫中郎将暂时休息的屋子,给玉琢和玉离暂住。
纪新雪气势汹汹的赶到玉琢暂时安身的地方,停在门前,竟然生出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
远不及迢北郡王。
远、不、及
虞珩自然而然的越过纪新雪,指节以特定的节奏扣在门上,屋内可是孝德太后的母族后人?吾乃安国公主府虞珩,替家中长辈来看望你们。
玉家仅剩的两人,按照辈分都是孝德太后的曾孙辈。从未见过孝德皇后,更不会知道孝德太后与秦国公主、鲁国公主有没有旧情。
屋内很快便有动静却始终没人应声,先起身的人大步走到门口,迟迟没有动作。好在晚半步走到门口的人足够痛快,立刻拉开房门。
随着开门的声响,纪新雪下意识的向前半步,眼底满是纠结。
他希望玉琢如金吾卫表现的那般是个平平无奇,甚至其貌不扬的人,纪靖柔只是一时猪油蒙心,才会冲动之下求长平帝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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