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睁眼,周围好安静,黑黑的。我就开始喊爹爹,一直喊,一直喊……喊得嗓子都哑了,还是没人说话。云云很害怕。”
吴云用手捏了捏发红的脚趾,将脑袋靠在膝盖上,“然后,然后……我就到到外面来了,我以为爹爹是睡得熟了没听到……但是院子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门眯着一条小缝,好像要钻出什么鬼一样……云云很害怕……”
小孩话一顿,将头埋了下去,闷闷地小声地说,“云云坐在这里等爹爹,等了好久……爹爹回来的好晚。”
吴大军看着小孩的发顶,潦草地摸了摸。他仔细一想,好似今晚出去的原因,期间干的事儿连带着现在光着上身的样子,都不太能给这小孩好好解释清楚,于是索性闭嘴做个哑巴。
手下的发丝凉的很,看着便宜儿子露在外面吹红的皮肤,吴大军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这天突然的凉意。
温度降得奇怪,好似短短一夜就结束了秋季的日子。
他顺了顺裸露的胳膊,冰冷的肌rou被发热的手掌刺激到跳动,接着手一伸就把纠成一团的小可怜捞在怀里,抱着进了里屋。
“爹爹,云云脚脏……”小可怜弱声弱气地说了半句。
男人一摸,确实,满手都是粗糙的土灰,好似来回踱步踱了许多回才能沾上这么的量。
他只得抱着小孩去洗脚,舀了瓢刺骨的冷水往上一浇一搓,手再捏着那白嫩的脚往衣服上擦了擦,结束了。
困意早已卷了上来,吴大军将发冷的小脚夹在大腿里,搂着这等了半宿的便宜儿子补个好觉去了。
……
日上三竿,吴大军动了动肩,只觉得额侧的青筋突突地跳,仔细算算闭眼的时间,这才睡了两个时辰不到,倒不是该死的生物钟,而是外面的动静实在是大。怀里的小孩还贪着觉,皱眉嘟囔了几句,愣是没醒来。
他恼起火来了,掀起被子三步并两步就向外迈。
外面吵得不可开交,什么模模糊糊的“都是这个贱人”“你这混蛋”之类,忽的响了几道闷声和痛呼,像是动了手,人声一顿,紧接就是高地错落的尖叫和谩骂,闹的人头疼。
吴大军心中隐约有了数,他踹开门板,满脸不耐道,“都在这里做什么?”
门外围了一圈,多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挨着头窃窃私语,拽着刚学着走路的nai娃子的婆子,抱着吮手小孩的女人,插袖坐在石头上的男人……
中间一边是刘惠儿和她爹,一边是张三全一家子。
刘老汉跌在地上,脸色发白,哆嗦着嘴唇甚至于说不出话来,惠儿扶着他,一边掉眼泪一边给他按着腿,看上去可怜地很。
另一边的张三全脸还肿着,却笑得满脸得意。
他长得还算入眼,偏偏表情滑腻,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身后一家子父母叔侄给他撑腰,对这孤女寡爹或冷眼旁观,或环胸讥笑,或怒颜数落。
倒是一副十足戏剧性的画面。
门一开,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吸引了过去,见出来的这个男人皱着眉,满脸戾气地一声冷喝,像只受扰发怒的老虎,骇人得很,一时间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
直到男人往张三全面前那么一站,生生像一堵墙似的隔在两家中间,众人才回过神来。
“怎么,来我家门前讨打?张三缺,你还挺喜欢出糗的。”
吴大军看不得这倚强凌弱的架势,更尤其烂事还沾了张三全的名字,心里的烦躁顿时到了顶点。
他和张三全,一个是没爹没妈的孤儿,一个是爹娘惯着胡作非为的小霸王,从小就不对付。那时候吴大军性子孤僻,不和其他孩子玩,就被张三全找了由头,天天喊人给他难堪,欺负得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直到后来他大了些,找了机会把张三全拖到林子。
谁知道当时一个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小孩哪来的手段和力气,张三全人被找到时折磨得几乎半死,屎尿淋了一身,全然没有平日的嚣张样,大家才知道这平日受尽欺负的小猫咪也长了爪子,不是个好惹的。
那时候张三全缓了好久,甚至不知道是因为羞于见人还是害怕吴大军继续报复,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出门见人,后来俩人也再少有正面碰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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