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温欢第二天就从疗养院回了家，心里还抱着他母亲可能只是吓唬他才那么说，可回到家里，客厅里没有熟悉的身影，他跑到母亲的房间，最后的希望也被熄灭了，母亲存在的痕迹都消失的干净。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刘管家特地来到他房门外守着。

    温欢躺在新买来的床上，握着手机发呆，想联系母亲，又想起刘管家说的，母亲不想再见到他，估计连他发的消息都不想看到。

    他最终还是没有发消息，接受了母亲的安排。

    这两天温欢一直待在家里养伤，管家帮他请了半个月的假，因为还有一个星期就要期末考，温欢情况特殊，被特批可在半个月后补考。

    晚上凌晨的时候，温欢接到了苏延年掐点打来的电话。

    温欢这两天故意不去联系苏延年，就是不知道说什么，怕说错话，导致朋友都做不了，如今看人来电，他心怦怦直跳，咽了咽口水，按了接听：“喂？”

    “生日快乐。”

    “嗯。”温欢傻乎乎地回：“你也快乐。”

    苏延年道：“明天方便见面吗？想送你生日礼物。”

    “没有不方便……”

    “身体怎么样？”

    “还好。”温欢听着苏延年清冷的声音，耳朵发烫，感觉自己不对劲，他摇了摇头，意图让自己清醒点。

    他不能这样自私，他可是男生，不能再这样错下去了……

    “苏延年。”温欢鼓起勇气道：“我们还是当普通朋友好不好？像以前那样，可以吗？”

    苏延年那边沉默良久，才道：“你这是拒绝吗？”

    “……我们不适合的，你早晚会遇到适合你的女孩。”温欢强迫自己笑着说：“我希望，那时候我能以朋友的身份祝福你。”

    “告诉我不适合的理由。”

    听到通话那头，苏延年骤然变冷的声音，温欢咬了咬牙，他有点说不出口他是男孩子，尤其是联想到苏延年有被同性sao扰的经历，要是知道他是男的，苏延年要真的喜欢他，该有多难受，这人又总说他老缠着他，肯定没办法原谅他吧，他不想被苏延年讨厌……

    “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温欢违心地说，说出口的话没忍住哭腔，他捂着嘴，怕自己哭出声，特地把手机放远了，深吸几口气。

    苏延年冷静的声音响起：“你说谎。”

    “我没有。”

    苏延年道：“你有胆再说一遍。”

    “我……”温欢被他冰冷的语气吓得结巴道：“我……想跟你当朋友。”

    “我没有办法跟喜欢的人当普通朋友。”苏延年道：“你只有两个选择，一，跟我交往，二，当陌生人。”

    “你怎么这样啊！”温欢差点急哭：“不可以的！”

    “我本来想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想，但你既然都这样说了，我也懒得等，给你十秒钟，你回答我，选一还是选二。”

    听到苏延年十九八七的倒数，温欢被逼得捂住耳朵，他大声嚷道：“苏延年，你别这样！”

    “回答我。”

    “我们真的不可以！”

    “很好。”苏延年冷声道：“我们以后不必见面了，你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联系苏楠玉，我能帮你的，她也一样可以，不必非要找我，她同样也很在乎你。”

    “你不要这样……”

    “我挂了。”苏延年道。

    温欢病急乱投医：“我不想这样，但真的不可以，我是男的啊！”

    “温筱雅！”苏延年的声音很是愤怒：“你他妈够了！不可理喻！”

    “我……”温欢还想再说什么，通话“滴——”的一声挂断了，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温欢难受地捂住脸，手心有点shi，他这是不知不觉哭了吗？最近还真是的，怎么变得这样没用？

    苏延年果然很生气，正常男孩子谁能接受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忽然变成男生呢，特别是苏延年还有那种经历，肯定更不能接受，他不该说的……

    这下是连朋友也当不了吗？

    温欢以婴儿在母体的姿势蜷缩成一团，难过得闭上眼睛，他母亲不要他了，苏延年也不愿意跟他当朋友了。

    如果他真的是女孩子，或者他一开始接受母亲要他变性的要求，事情或许就不会这样糟糕吧？

    可他想当男孩子啊……

    今年洛城的冬天似乎格外冷，温欢拿着扫帚清扫院子里的积雪，思绪有些漂浮。

    今天是除夕，偌大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